第二百九十八章 至真之路

小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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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仙界东临洲武元国的嘉兴城里,来了一位姓李的巨富豪商,出手无比阔绰不说,而且还非常好色,动不动就拿着几万两黄金上某家门外求亲,实让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这位富商其实是个好人,人品端正,模样不差,虽然已到中年,但有钱有势有身高,成熟男性的魅力还是很强的。据城里知名的媒婆王婶、李婶、张婶、徐婶……介绍,他在早年的时候家中蒙难,就逃出这么一根儿独苗,经过十多年的打拼,终于重获财富,所以急于留后添香的大事。

    恨是因为这哥们儿选妻选妾标准非常可恶,漂亮即是唯一标准,甭管是一直未婚的,还是已婚之后又未婚的,是下海从娼的,还是躲家里绣花的,下地种田的,还是高官贵族精心培养的,只要听说她很漂亮,保证用不了三天就上门儿提亲,就连皇帝御封的金牌寡妇都不曾幸免,实在让人是哭笑不得。

    “老爷,皇宫里来信了……”李家豪宅的会客厅内,老管家双手捧着一个信封件,恭敬地对瞅着窗外景色发呆的李老爷说道。

    “放一边吧。”李老爷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

    “是。”老管家躬了下身子,应承道。

    “何伯,下月初二再娶一房,应该够十七之数了吧?”李老爷知道老管家并没有马上离去,便问道。

    “呃,妻妾都算的话。刚好十七之数。”老管家闻言。脸皮抽搐了两下。咽了咽口水答道。

    说实话,他以前曾见过败家的主子,也曾伺候过败家的主子,并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但纵观各位败家子与眼前这位李老爷比起来,那简直可以说成是石头比大山。一百多万两黄金娶十七个媳妇,还他娘的啥人都有,试问有哪位败家子可比?

    “呵呵。记得小时候总是因为叫错姨娘名字而被父亲训斥,现在想想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李老爷淡淡地笑道。

    “老爷,您,您确定您的祖籍就是本地吗?老奴这半年来已吩咐下人走访了许多地方,除了城西的‘九仙庙’,传闻在千年以前遭受过屠戮,再就没听说哪个地方曾有被灭全家的事了呀!”老管家低着脑袋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无法压抑心中的好奇,便开口询问道。

    半年前,他刚接手管家之职的第一项工作便是寻祖。说是要找一处豪华的大宅院落,且大宅院落曾有过主家人一夜之间被人灭杀的历史。为此。他曾动用各种关系,派遣下人无数,撒着欢地围着嘉兴城转悠,结果时至今日也没找到,只听说供奉神仙的庙宇有过这么一段儿。

    “哦?九仙庙?庙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李老爷闻言转过身来,有些激动地盯着老管家说道。

    “呃,听,听说供奉的是‘九道仙君’。”老管家有点傻眼,说起话来也变得结结巴巴。

    “‘九道仙君’?什么来头?男的女的?你派人调查过了吗?”对于这个话题,李老爷的兴趣似乎非常浓,平常一两天也说不了几句,突然变得很健谈。

    “呃,‘九道仙君’是男的,听说是他曾斩杀过九头蛟龙,并经历九道轮回洗礼,所以才被称为‘九道仙君’。”老管家看到李老爷的神情变化,心中的震惊和诧异更重了。

    它以前也曾见过有一些巨商富户,为了在某个地方站住脚,先派人把该地方的民俗风情和人物环境搞清楚,然后编排一些虚假节目,弄出一个认亲、认祖、认宗的故事,这样便拉住了虎皮,扯起了大旗,相应的,也就在该地方站住了脚跟。

    不过,眼前的这位李老爷似乎有点太过份了,娶了金字招牌的贞洁寡妇不说,居然还他娘的想认神仙当祖宗!

    “哈哈……”李老爷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出去几日,下月初一回来”在大厅内回荡。

    两年后,武元国发生宫廷政变,五皇子脱颖而出,一举击败了四位兄长和三位叔叔,成为了新皇帝。而新皇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赐封“九仙庙”的“九道仙君”后人,也就是李老爷为国师,且世袭罔替。

    并赐封李家的大公子为一品文官儿,赐封李家的二公子为一品武官儿,赐封十七位夫人为一品诰命,包括那位曾被先帝御封的寡妇,同样是世袭罔替。至此,宫廷政变里面的猫腻便不言而喻了。

    又过了三百年,李家七代单传的后人在“九仙庙”逝去,此时他已经一百一十岁了,与前五代相比他的寿命最长,仅比老祖宗李老爷少两年。不过,寿命虽长生活质量却差的甚远,李老爷守着家里十七朵花儿还总是去偷腥,而这位,碌碌无为一辈子,总是幻想当神仙,不仅终身未娶,也没有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红粉机遇,只能守着完璧之身爬进棺材,相当地悲催,至此李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不过,在他临死之前却暴出两个惊天的秘密。其一是他们的老祖宗李老爷并不是什么“九道仙君”后人,而是本人,名叫李良,乃是东临洲修仙界修为最高深的大能之士。其二是李良虽然花重金娶了十七房媳妇,却始终未生下一男半女,他唯一的儿子实际上是金牌寡妇在被娶进门儿以前,与其相好种下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世人对于这位“九道仙君”也曾进行了多种多样的猜测,各种传言可谓五花八门,有的说他大限将至落叶回乡,有的说他修炼有成普济后人,还有的说他遇到坎坷入世感悟,反正不管哪一项都只会平添其神秘色彩,拿不出半点实据的。

    日落西山。皓月与繁星慢慢爬上了蓝色天幕。曦霞山脚下的坳沟里。一个平凡的农家小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女人们穿梭在葡萄架下,或端着新鲜的水果佳肴,或抱着硕大的酒坛,或挽手言欢,或窃窃私语,男人们则散坐在一处不算太大的花坛四周。

    这些人,有的身着华丽的帝王服装。举手投足彰显雍容华贵,有的则身穿典雅的道袍,神色淡然似看破红尘,还有的身穿麻衣粗布,偶有地方会打上几个补丁,一瞅便知是经常下地干活的老农民,如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身份如此悬殊的人会聚到一起。

    另外,男人们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有着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肤色、同样的容貌。除了年纪和服侍有些差别,其他方面几乎完全相同。假使有人说他们是一个娘生的,相信不会有人挑剔什么,只会佩服他们的母亲大人,“连续产子十几位,不是母猪赛母猪!”

    “帝兄,三百多年不见,你的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哇!”潺潺溪水顺着花坛上架起的竹筒流淌,坐在雏菊旁边的紧衣中年武士,对牡丹花旁的锦袍青年说道。

    “呵呵,武兄见笑了。”锦袍青年淡淡地笑了笑,随口应承一句,便将目光转向葡萄架下,默默地注视着正在热情闲聊的两位女子。

    她们二人都有着国色天香的容貌,婀娜妙曼的身材,高贵典雅的气质,温柔唯美的谈吐,其中一位身穿红色长裙,另一位则身穿白色长裙。

    “嘿嘿,别看啦!是你的永远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三百多年都过去了,如果要跑不是早就跑了嘛,你瞅瞅我,就一点儿也不担心!”锦袍青年的身旁,是一位身穿麻布粗衣的老者,轻柔地抚摸了脚边茁壮的木棉花几下,抬头正好瞅见锦袍青年动情的注视,便戏谑地笑道。

    “呵呵,农兄情怀兄弟可是仰慕的很呐!”锦袍青年被他唤醒,面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得了吧!我一个种地的老农,能他娘的有啥情怀?蔫儿坏倒是有那么一点点。”麻布粗衣老者闻言撇了撇嘴,嗔怒地说道。

    “呵呵,农兄真是一点都没变呀!对了,不知道农兄所种药草可有成熟的,兄弟近年整治水道,法力消耗巨大,急需一些炼制丹药呀!”这时,坐在风铃草旁边的一位素袍青年道士发话了。

    “哼,又他娘的想从我这儿骗药是吧?不是我说你,上次你跟我说是要开山,一口气骗走了十几株千年的‘玉铃花’,却他娘的只开出了十四条山路,而且还不是穿山的那种,老百姓必须的绕山爬,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要?”一听素袍青年道士张口索要药草,麻布粗衣老者立刻耷拉下了脸子,骂骂咧咧地数落道。

    “呵呵,青兄还是别提药草为好,这可比喝农兄的血,吃农兄的肉还要难哟!”见麻布粗衣老者翻脸,坐在蔷薇花旁的白发青年朗朗笑道。

    “你别说别人,你他娘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跟我说修炼出了偏差,要些药草炼丹补气,我是念你可怜才答应你的。可你倒好,半圃的药草让你拔了个精光,活该你得上少白头!”麻布粗衣老者的怒火很旺,刚骂完素袍青年道士,转过脸来又训斥白发青年道。

    “哈哈……”

    “哈哈……”

    麻布粗衣老者怒目发飙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原本沉闷的气氛因此而活跃起来,或笑或聊,或愁或叹,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畅谈抒怀,把酒言欢。未过多久,女人们也终于把美味佳肴布置妥当,纷纷回到了自己男人的身边,“团聚酒宴”正式开始。

    “众位,在酒宴开始之前,帝某有几句话想先跟大家说说。”就在众人举杯相庆,准备开始的时候,锦袍青年却站起身来,向前几步道。

    “算算时日,我等自来到虚天差不多也有千余年了。在此期间,我等为了自由进行了多方斗争,然皆未有结果,唯最后那一位……”说到这里锦袍青年停顿了片刻,神情中流露出几许悲伤。

    “让我们举起杯,共同敬他吧!”锦袍青年深吸了两口气,缓缓举起酒杯道:“浮生若梦,峥嵘坎坷,不如一醉!”

    说罢,锦袍青年将杯中之酒撒向大地,众人皆从。随后,他慢慢退了回去,已陪伴在他身旁的白裙女子,很是怜惜地为他为斟满了一杯,并温柔地劝慰道:“没有抗争,何来幸福,没有失去,又何来珍惜,事已过去了这么久,还是不要再悲伤的为好,不然只会白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呵呵,还是白仙子会安慰人呀!不像我家婆娘,就知道动粗。”麻布粗衣老者听到了白裙女子的话,语气酸酸地说道。

    “哼!”在麻布粗衣老者身旁的红衣女子闻言,似怨似嗔地冷哼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有更多的说些什么。不过,此举依然逗笑了众人,让伤感的阴霾一扫而空。

    “呵呵,农兄与颖仙子乃是天作之合,相当初农兄为了寻找颖仙子可是费了好大力气的,差不多将附近几洲都扫荡了一遍,现在却说此风凉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了呀?”众人笑过,一位穿着绸缎衣装的中年人,在十几位亮丽妇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轻笑着说道。

    “哼,有啥合适不合适的?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性格上那点儿破事,谁不了解谁呀?再说了,我跟我媳妇是打是骂,关你这个臭财主啥事?有时间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媳妇吧!”麻布粗衣老者不乐意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道。

    “哈哈,农兄啊农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臭脾气!”

    “呵呵,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哎,你别光说他啊,你也是这德性。”

    “我有吗?我这人最讲道理了!不信你问问大家。”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席吧,如此多的美味佳肴摆在这儿,你们却视而不见,真是暴殄天物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说你明明是一个修仙者,应该守着药罐子才对,咋会偏爱这一口儿呢?”

    “咋地,不行啊?孔老二还有**的时候呢,修仙者咋就不能偏爱美食了?”

    “哼,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怎么会是强词夺理呢?咱明明是实事求是嘛!修仙只是寻求健康长寿的方法,不是他娘的逼着咱们当不吃不喝的恒星,天天守着个药罐子,蹲在山洞里头装王八,哪有俗世红尘来的精彩?”

    “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

    ……

    一阵喧闹过后,酒宴正式开始了,众人围坐在花坛四周,品着美酒佳肴,抱着美人爱妻,把酒言欢,畅所欲言,好不痛快。

    同一时间,在“幕天大陆”的某处湖边,一位端坐在岸边大石上,手执竹杆衣衫褴褛的老渔夫脸上露出了浅浅地微笑。“看来是我太执着了,或许这平淡的生活才是修道的至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