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93 城南的某家寿司店

伽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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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说引以为家底的甲州兵还有土佐兵都还在九州的战场上,但是拥有了庞大领土的上条家全力动员之后,景嗣拥有的力量还真是让人觉得诧异——不采用那种原先的石高制出兵,而是改用了丁户制度来征召士兵。

    当然,这种时候也不是用那种招募常备的募兵制了,所谓的募兵制在这种需要人手的时候已经毫无意义了,在征兵制之下,他从治下的五百万人口里抽出了一直相当庞大的军团——从十六岁到五十岁,以大阪的所有武备还有历年的积攒来作为底气,当整整二十万人出现了近江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乐观的日本人也会感觉到一种末日的感觉吧,毕竟这数量对于日本这个岛国来说有点太过于丧心病狂了……像是不考虑后勤,也不考虑其他后果那样的孤注一掷的行为,还真是有够拼命的啊。

    这是日本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军,只不过不是由本国人带领的,而他们所面对的第一个据点,也是日本史上前所未有的巨大城池安土——壮观和美丽的集合体,在琵琶湖上安安稳稳的耸立着,明明周边都已经是充满了烽烟,但是在断绝了桥梁之后这座城就好像是湖上的避难所那样。

    可惜,安土毕竟还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城池之一,毕竟不是遗世独立的理想乡,而讽刺的是,她的缔造者也将会成为它的毁灭者。

    东西军争霸天下的格局已经形成了,在账面上的兵力的话。几毫无疑问是西军这里比较占有优势,总兵力将近三十万。而二十万人集结于近江。东军那里的话虽然也有二十多万,但是真正作为主力的关东士兵只有十万出头的样子——九州的大名们在这样决定天下的大战当中是不可能保持中立的,而这些名义上加入了东军的家伙们当然是不可能在近江的主战场作战的。

    所以此刻既不属于东军,更不可能加入西军的安土城守军大概就是当下最迷茫的人了吧,在曾经某个人所呆过的天守阁上,丹羽长秀正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外列阵的大军——木质的机械,各色各样的火炮还有那些穿着桶川兜以及当世具足的足轻们,所谓的坐困孤城。大概就是这样子的感觉吧。

    “敌军发出了最后通牒,让我们迅速的投降,湖上之城是易守之地,也同样是绝地……他愿意给我们一天时间。”

    “这样么……那么大家的意思,又怎么样呢?”

    “有相当一部分的将领不愿意作战,毕竟他们认为守城毫无胜算,因为不可能会有援军。也没有战斗的价值了吧。”

    泷川一益的忍者,所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消息——就目前的状况来说,能够好好的说出“我们能够胜利”这才是一件很难相信的事情,而比起那些东西,最让人头疼的还是为将者的动摇,或者说。自己的动摇。

    “本身没有胜算的战斗就没有战斗的价值,弱者无需作战,没有抵抗就没有杀戮。这样子教导过我的人,已经在对面了啊。”

    要么投降,要么作战。其两者的话,对于武家来说到了最后通向的其实都是一个结局——投降。那么安土陷落之后的织田家将再无复兴之日,或许景嗣比较仁慈,能够赐予曾经的主家一亩三分地当一个外样大名,但是所谓的天下布武也好,还是终结乱世也好,那些梦想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不投降的话,织田家也会是没有办法改变战败的命运的,即使是抵抗,并且抵抗到了上杉谦信的大军前来的时候,那么到了最后的话也只是让处置自己命运的人从上条景嗣变成上杉谦信而已。

    结局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过程而已。

    “召集众人吧,最后开一次军议,这或许是织田家最后的军议了。”

    从一个小小的神官家慢慢的变成了武士,接着又从武士慢慢的变成了大名,那样子的发家史的话,如果细数也正是战国才会有的特色了——一切皆有可能,但凡是有能力的人那么终将会出人头地,毕竟谁能够想到,当初只是占有了一国的几个分郡的大名家最后差点占有了天下呢?现在想想的话,那么这种感受也就好像是一场黄粱梦而已,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从九年前尾张织田发迹,到如今的坐困孤城等待灭亡,真的就好像是一个瞬间而已,尤其是柴田胜家这样子老臣,如果说不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了自己的老脸都真的已经像是树皮一样了的话,那么大概还能回忆起曾经曾经是如何跟随信秀奋战的吧。

    “信长是能够振兴本家之人,若是有谁能够带领你们夺取天下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女儿信长!”

    当初作出这种判断的信秀本人也一定没有想到,他的猜想也只是成功了一半——还是那句老话,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带领织田家走向鼎盛的人是她,而最后使得本家没落的人也是她,简直就像是樱花那样子灿烂的绽放然后凋零。

    “我想,先取得一个共识吧,我们的话,有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作为目前的守城组织者,丹羽长秀所想问的也是问题的重点——所谓的努力也好,所谓的创造奇迹也好,本质也只是把原先就可能做成的事情做好,哪怕几率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只要不是零的话那么就有成功的可能性,为了这个而努力的话,那么就有成功的可能性。

    然而,如果说成功的概率本身就是零,本身代表的就是不可能的话,那么又应该怎么办呢?不给人留下一点点希望,从来不会留有任何余地。这就是景嗣的做法,本身攻略一座孤城。景嗣大可以只是派出常备或者试图奇袭,但是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动员了二十万人的话,其意义就是让守城者断绝希望。

    “城内有二十万人,包括妇孺,我有二十万青壮,全是士兵,即使是一换一的同归于尽,那么等到我这里全军覆没了我就再拉起二十万人。”

    如此的宣称着表明决心。不留给人一点暧昧的遐想,干净利落而又彻底的断绝希望,这可能就是景嗣这次难得的仁慈——希望是好东西,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同样的,最好的和最坏的或许区别仅仅在于希望能否成真而已,虚假的希望。或者说是给人希望但是最后却掐掉了的话,那才是最让人觉得难受的事情。

    对于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人们会憧憬,对于了拥有了的东西,人们会不珍惜,最后对于拥有了之后又失去了的东西。人们才会后悔。对于这种程度的人心,景嗣还是能够把握的。

    “不得不承认,本家虽然说可能不会输,但是……也绝对赢不了。”

    “大家能够看清楚这一点的话,我也很欣慰。那么,我们现在有权选择的。是织田家的灭亡方式。”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没有蠢蛋,所以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说什么能够创造奇迹什么的——而认可这一点的同时,也就是认可了织田家不会再有未来了这一点。

    “我们可以作战,来保卫我们武士的荣耀,若是白白的投降的话,那么我们和外面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即使是战死的话,我也想要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名声,毕竟我们也是平家武士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是以前那样子为了我们的梦想而牺牲呢!”

    有这种观点的话,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跳出来的家伙所说的,正是关于平家的典故——源平合战的最后,以坛之浦海战的天皇蹈海告终,而觉得取胜无望,又保有着战斗意志的平家武士们就纷纷的跳入了大海,据说起英魂的话,也就化作了濑户内海的平家蟹。一种富有所谓武士精神的动物,满身坚固,挥舞着利爪耀武扬威,蟹背上的图案就像是怒目圆睁的武士。

    对于典型的武士来说,这种事情大概就是所谓武士的浪漫吧,作战到死,然后以死亡作为人生的结尾,留下英名让人铭记。

    但是死人是没有办法改变未来的,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未来。

    “我们坚决奋战,即使是全军覆没,我们也可以挫败敌人的攻势,如果说我们将武器分发给平民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多杀死很多的敌人,只要是武名得以流传……”

    “那么就连外面的人死光都无所谓么?”

    厉声的喝问,然后展现了自己作为瓶割柴田的本色,拉开了天守阁的槅门,好让在座的人看到城内外的样子——城外,是磨刀霍霍的敌人,城内,是满脸绝望,坐在地上的百姓。

    “进行到了这里的话就足够了,他们的话都是无辜的家伙,如果说你想要成为英魂的话,那么就自己去,那些百姓的话,就只能是成为冤魂!”

    看起来很粗鲁,但是本质上的柴田胜家依旧是一个理智的人——没有理智的愣头青早就死掉了,这一点的话是不会改变的。

    “看看外面那些低迷的士气,你还要赶着他们上去送死!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尤其是家属也在城里的士兵们,如果说我们不抵抗的话他们的家属也能保全,但是抵抗了的话却什么都保护不了!你以为光凭心意又能保护得了什么?”

    “这……”

    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话,那么一定会被斥之为没有勇气,不敢牺牲,但是是柴田胜家的话,那么就完全没有问题了,有谁会质疑万年先阵的勇气呢?

    “可是我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投降吧?”

    “做了什么的话,我们就没有投降的机会了。”

    目前所考虑的东西,可能是在日本文化当中最糟糕的一部分——日本人不是什么好学生,即使是向天朝学艺的话,学到了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原汁原味。或许说天朝人可能就是以好面子,拘泥于形式而闻名的。但是日本人的话其实则完全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天朝人虽然注意面子,但是为了面子的话,天朝人是有底线的,为了面子而不惜生命这种事情,还是鲜有人做到的。但是日本人……这些家伙是能为了面子死撑到底并且就算是死也无所谓的家伙。对于这种事情的话,看看后来的所谓一亿玉碎就会有很好的理解了。而那种武士道鼓励送死的想法,倒是和某句话很贴切。

    “最优秀的人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了,而活下来的只是懦夫。”

    可是往往。重建的家园的也只是那些懦夫,正是那些懦夫将那个已经被两颗原子弹攻击过了的国家一度变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作为武家的话,我们要保存织田家的颜面,关于这一点的话,还请内府大人多多考虑!”

    “颜面啊……真是让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明明是严肃的讨论,不过现在丹羽长秀还真是挺镇定的样子,有的事情就是这样。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但是事到临头的话才发现不过是这样子而已嘛。

    “前些天啊,那面街道的那家寿司店的话,你们去过的吧?很棒很不错的店,虽然要讲究礼节,不能吃的很随便。也不能很大意的摆出客人的姿态。每次不管怎么样都要说老板做的很不错不然就会被赶出去,但是那家店的话鱼很新鲜,用的都是琵琶湖的新鲜鱼片,米的话,在断粮前也是用的越光米。又甜又好吃,量也足够。所以说呢,我就去那家店了,毕竟算是缓解一下压力吧,这些天也很累。然后在吃完了之后,我突然对于一件事情很好奇,就问了问老板,为什么寿司师傅仅仅只是做食物的,却要被称为大将呢?这不是武士的称呼么?”

    “然后啊,大将就回答我,他说其实每一个开寿司店的大将都会有一段黑历史,就像是他的话,以前竟然是今川家的武士,就是早些年在三河输给了我们,接着在今川义元的首级被讨取了的情况下,作为亲卫武士应该是要切腹谢罪的,但是还想要活下去,所以就放弃了武士身份出奔然后当了一个普通人。所以说,还真是所谓的大将啊。”

    “然后我就问了问他,如果说失去了武士的身份,那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因为很难想象啊,今川家的话还真是名门,算起来历史要比我们久远得多,他还算是旗本武士吧?有着武士传统但是最后却出奔了,一定很不好受的对吧?”

    “可是结果呢,他说感觉也就那样吧,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只不过以前他是吃着别的,据说是其他武士的寿司的人,而现在成为了做寿司的人,我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的。就问他有没有合伙的意愿,毕竟我家是米屋嘛,你们懂得,如果说是有大将的话,也就能开一家寿司店了啊,但是现在想想的话,似乎一个人不够的样子,所以说也是时候招收一点新的寿司师傅了。”

    像是絮叨家常一样的说着好像是不相干的事情,不过就结果来说的话,那种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吧。

    “我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因为我的妻子也希望我能够活下去,就此死去的话,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天守阁外面的人也是一样的,所以说,一切的问题我会来解决的,因为我也想活下去,即使是没有勇气,也会丧失尊严,但是我还是想活下去。”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是像外面的叛徒们低头了么?”

    “就算是外面的叛徒,也没有拉着别人跟他们一块死的想法,要是我们真的拉着全城百姓一块死,那我们比起叛徒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该说是景嗣最看好,也是最像前辈的后辈么?总之,如今的丹羽长秀已经没有忘记答应某个母猩猩会活着回去的誓言——现在的他,有了希望,也有着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做出了这种决定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认可的吧。

    “战败的责任需要人去承担,这个的话,我可以负责,你们也尽可以放心。等到结束之后,你们可以选择在对面接受职务或者说是卸甲归田。这样的话,也就由你们了,毕竟我是米五郎嘛,现在想想的话,偶尔做做寿司也不错,若是没有意见的话,那么就这样子通过了吧。”

    一力承担下那么多责任,然后做出决定的人还真是和某个人差不多。虽然就这一点来说,丹羽长秀绝对没有什么道歉的必要,倒不如说是他拯救了其他人吧。

    “但是,还是抱歉了,对不起,我不可能带领你们走向胜利,只有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我只能带着你们活下去……活着的话,也是一种胜利啊。”

    人人追随的,这些士兵们为之而战的并非是丹羽长秀,而是织田信长,即使是自己也能够拥有足够的魄力。但是却没有办法做成只有信长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深深的鞠躬,然后走出了天守阁,看着一脸死灰样子的百姓还有城外的大军等待着自己的决断——很显然,不管是自己今天救了多少人,都会有人把自己当成罪人的。但是即使这样的话,有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不是么。

    扯下了那面从天守阁一直垂下的织田木瓜旗。然后看着那些人错愕的样子露出了微笑——该说是理解景嗣么?或者说是真的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着很好的理解么?总之,上条景嗣真的要进攻的话,那么估计应该会是直接推平不留任何余地的才对,像是这样给出了如今的这种招安条件,或许并不只是出于往日的情分。对于一个有着很深重影响力的家族不斩草除根才不像是魔王的作风,除非,他是有意想要让一部人留下来等待什么时机。

    “活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天,听起来好像是很蠢,但是真的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落地的,当然不只是一面旗帜而已,在那面旗帜升起的时候,人们当时是欢呼着见证着织田家统治的开始,而那面旗帜落下的时候,人们也欢呼着自己能够活下去这一事实吧。

    “看来,我是真的要去做寿司了呢,本家的寿司到了之后的话,也一定会是很良心的吧,那么在座的诸位里,有没有人想要和我一起呢?”

    “内府殿下,这种事情的话,我倒是有所兴趣啊,不过想想看瓶割柴田的名号,要是打碎了店里的瓶瓶罐罐的话,估计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相视一笑,然后达成了所谓武士的默契——柴田胜家也好,丹羽长秀也好,都并非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笨蛋,他们并不畏惧牺牲但是也同样清楚即使是牺牲也要牺牲的有价值这一点。

    ……

    “陛下!安土的织田旗帜落下来了!怎么样?要探查一番么?”

    “不,不用了,这种事情的话完全无所谓,直接派人去京都,让他们准备大坝慢慢放水,然后重新修复安土的桥梁吧,这样的话就足够了,米五郎左那家伙还真是……哈,总之就这样吧。”

    大概不久之后,那里升起的会是蛇纹的靠旗,而自己却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

    “这样也好,不需要出兵了,能够少流血的话,那么也是一件好事情,不过总体的流血还是不可能避免的。”

    看了看身后的士兵们,然后露出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防止攻城可能造成的损失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每一个将领都会觉得开心的么?但是唯独现在的景嗣,却好像是完全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反而倒是给人了一种“好遗憾啊,竟然没有爆发合战”这种样子的遗憾感觉。

    “怎么了……对于现在的状态不满意么?这样的话,不符合计划么?”

    “不……是符合计划的,但是说啊,流血的话还是不够,所以要在别的方面偿还。”

    今天因为丹羽长秀的仁慈所拯救的生命,大概也终有一天会被再次的牺牲掉,然而做出这种事情的唯一原因,却是因为背道而驰的理由。

    “其实啊,光秀,我一直觉得你们的战国很不正常……虽然是战乱的时代,但是我也总觉得和战乱的时代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是因为什么。”

    眯了眯眼睛,下令将攻城武器收回,下一步的话,应该就是关东了,而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其中大多数也应该会死在那里的战场上。

    “你不觉得,这里的人对于乱世这种状态,感觉太麻木了么?明明是战争啊!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战争啊,每天都会有人被杀,有人死掉的战争,但是呢,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战争的气味呢?”

    “因为如果说是不麻木的话,就会觉得很悲伤吧。”

    “那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民众们已经难以感到悲伤了,他们只是保有着仇恨,但是不会悲伤,所以说他们只会报复而不会反思,只会希望能够有所改变而不会有什么行动,当然,从统治者来说的话,这是一件好事情,或许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因为这样子的百姓最适合统治了,不算太过分的话,他们甚至都不会反抗,但是就理想主义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糟糕的社会了。”

    向一个哲学家那样,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然后批判着民众本身。

    “人人都不会感觉到悲伤,痛苦习惯了,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了,那也就不会有所进步了,与其说是乱世本身影响了这些人,还不如说是这些人本身就自觉地接受了乱世。反正嘛,日本人打仗又不会死很多人,战争也只是一定范围内的事情,只要不是战场的地方能够忍受得了苛捐杂税的话就能安稳的生活,每年因为反抗征税而揭竿而起的人要比为了什么其他原因起义的人多多了。没有悲伤的话,他们就不会反思了,没有感到疼痛,伤口也是不会结疤的。而他们没有意识的话,我就让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接着让他们明白,已经不能够有更多的流血了。”

    如果说是文艺范一点的话,那么大概就可以简化成山僧所归纳的那句,痛了,自然就放下了吧。但是从行为上来说,景嗣所做的事情可是要比山僧们的茶水和棒喝粗辱的多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而忘记了疼痛的话又会自找苦吃,这种事情我可不希望看见,尤其是日本人……呆的越久就会发现外表有多谦卑而内心就有多狂妄,所以,有的时候就难免要用一点休克式样的疗法来治疗已经麻木了的病人,不过……”

    翻身上马,虽然从铁面之下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从声音来说的话,光秀就能够确认这家伙绝对是笑了,并且难得的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以后要是五郎左不干了之后,我想他开家寿司店也不错吧,毕竟这家伙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都是很合我胃口的,当然,就是这家伙喜欢芥末这一点果然还是接受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