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10 虎的狩猎场 其一

伽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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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人的眼里和武士们眼里的战国并不是同样的概念,如果说后者的战国即是菊与刀的话,那么前者的生涯就是永乐通宝——同样,以永乐通宝作为军徽的家族,其战无不胜的根据恐怕也就是金钱的力量了。

    “说到底的话,咱觉得武田必败,因为武田已经过时了。”

    如是的断言着,也算是劝慰自己的家臣们——萌虎在世的时候,甲州兵和尾张兵直接交手的经历只有两次,一次是在三方原联合德川的全线崩溃,另外一次则是中山道秋山信友的一支偏师入侵东美浓的战斗。毫无疑问,就这两场战斗来说,绝非是织田正面作战所取得成果,但也正因为没有好好交手过的原因,即使是勇猛如柴田权六也对目前主公所带来的三万五千人马有所微词。毕竟即使是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尤其是对方是猛兽的情况下,仅仅动员了这个数字的常备兵似乎还是太过于轻敌了。

    以少胜多从来不是织田的风格,当初的桶狭间合战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能够用织田所最为擅长的人海战术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在座的诸将也丝毫不会在意背负以多欺少的恶名——所谓人死留名,至少对于现在的世界还抱有着留恋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死在一场和武田的战斗当中死去的打算。

    所以,面对家臣们的疑惑,信长也仅仅只是用这样子简简单单名为过时的理由表明了自己不会战败的决心——而这样子的自信,所得到的当然是家臣们的噤声。

    虽然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但是他们的主公近年来已经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即使是曾经宠幸的光秀也被失去了当年的特殊地位之后,家臣们就越发的觉得伴君如伴虎——渐渐的。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利用自己的权利来制造更多的恶业。即使是根本不敬神佛,但是切切实实的杀人无算这种事情还真是远远的出乎了家臣们的预料。

    所谓乱世用重典,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刀似乎已经偏离了原先的目的而使用了。

    “要说是过时的话,其实也并非是如此,最近我们在越境作战的时候。就有一些部队遭遇了武田的铁炮部队,有了雄踞北陆的上杉谦信支援之后,武田军已经不止是只有赤备骑兵的部队了啊。”

    敢于在这种时候发言的,毫无疑问只有三河武士了——这或许就是三河武士的生存哲学,就智商来说,他们远远称不上是傻瓜,但是一心营造出自己就是一群大老粗的氛围之后,就能够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容错空间。毕竟一介武夫即使是说错什么的话,也应当是不会得到怪罪的。

    “所谓的过时。指的并不是他们的武器装备,那种东西的话只要有钱谁都能够跟上吧。真正让咱觉得对方必败的,是对方的信念。”

    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然后摆出了一种轻蔑的姿态——虽然这个女人即使是如此一副样子也会同样的美丽,但是其危险的程度来说,其实还要超过美丽的那方面。

    “吾等武家的起源,是各地的守护,是各地的守卫乡里和人民的士兵。数百年来,公家们做不到任何事情。仅仅只是在京都吟风弄月,流血流汗的是武士,所以武家才会得到如今的地位,所以,吾等武家是凌驾于平民之上,守护于民的存在。武田如今的话。依旧也就是那么做的,那么想的,红色的涂装引人注目,骑兵队富有冲击感,加上名将团体的云集更加多上一些知名度。简直就像是酒家门外的挂饰一样招揽人气,唔,用南蛮人的说法,这是一种品牌吧。”

    开始的时候还是夸赞,不过仅仅只是开头而已——接下来的,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鄙夷。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落到此等田地啊,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人民缩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了。过去的武家是因为人民的需要而产生的,而如今的武家却需要人民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没有比这种本末倒置更加愚蠢的事情了。”

    对于这种类似的发言,所有人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信长大人的志向绝非是普通人能够明白的,更多的时候,她甚至都不会承认自己的武家身份。即使是武士的外表,也只是在她觉得有必要的时候才会坚持。

    是武士,亦是商人,必要的时候,还能是公卿和南蛮人。

    “现在人民所需要的是保护么?”

    “当然如此,自古以来的人民都是如此的。”

    如此诚实的回答,得到的应答却是果决的否认。

    “不对!现在的人民所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引导和统治!”

    在军帐当中说出这种话,然后展开了一幅日本地图,其中标注了象征织田的木瓜纹军旗,已经占据了这个国家最为中心也是最为富庶的角落——某种意义上,大概就像是楚汉相争当中先入咸阳者为王的约定一样吧,占据了中心点的时候,也意味着会受到来自于四面八方诸侯的攻击,那种“任世界四面来攻,我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的魄力的确是霸者之道。

    “你们认为,我们作战了那么多年,各地的守护大名也好,还有那些普通的诸侯也好,他们是真的完全不义,并且没有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么?他们就真的一无是处,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都没有么?当然不是,贬低敌人就是同样的贬低自己,那种事情咱不会做的,说到底的话,还是太过于自由了啊。”

    “因为自由,所以散漫,所以每个地方的大名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自己的野心,接着征战不断,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理念是正确的,接着用这种借口不断制造战乱……真是愚昧。理念那种东西,只要留下最后一种就可以了,而留下的那种,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最强的。现在的声音太多太烦躁了,留下一种的话。就会好上很多了。”

    若是在若干年后对于自由这一命题进行驳斥的话,那么不管如何一定会遇到很多人的指责吧——或者说,人人生而自由,或者说,自由是每一个人应当争取的。但是比起那种美式的自由精神来说,说不定在日本的话倒是信长的见解更加符合他们的特色。

    而更加值得让人回味的,则是那句“留下的精神未必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最强”的话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似乎已经遗忘了不止一点点东西——比如说。建立一个不管是谁都能够微笑着的,不管强弱都能生存着的国家的愿望,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了。

    可至少目前,在拥有数千支铁炮还有三道防马栅的时候,她的胜算依旧是比较大的吧。

    ……

    诸君,我们应当是初次见面,因此应当稍作一下自我介绍。

    我……不,那样子的自称并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因此,还是用一种相对来说更加自在的称谓来自称吧。

    俺是武田菊。武田当代的领导者,诹访法性盔的持有者,御旗和盾无的保护者,武田信玄的养女,武田信虎的孙女——那便是俺,一个和武田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一个和武田家未来息息相关的人。

    俺此刻动员了两万五千人的成果,便是一路沿着父辈……或者说,应该说是母辈?虽然从关系上算是养母,但是武田的养女之道便是将女孩当作男孩子来培养,因此比起母亲的角色来说。她倒是像父亲那边比较多上一些,总之也多亏了这一点,俺才能如此的坚定。

    总之,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总之是俺憧憬的对象,沿着她的道路进军的还算是顺利吧——大量购入的,被称为铁炮的东西的确是攻城略地的利器,比起以前的土龙攻来说,倒是只要用铁炮生生将整个天守都贯穿一遍然后登城的方式比较符合俺家的家训。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越是行军顺利的话,俺便越是能够想起来那个说不清是父亲还是母亲的人——也便越是疑惑起来,那个俺所憧憬的人是怎么想的。

    尽管任何武士都把京都夸的是人间天堂,高天原在世一般,但是真的当俺距离那里越近的时候便越是感觉俺是不是被那群狡诈的大叔所欺骗了——尤其是那个叫做高坂昌信的混账尤是如此!说着什么甲州的水中有着黄金便骗俺进去寻找。就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倒不算是欺骗,但是他也没遇告诉俺大概需要数天才能找到一小点金粒。

    虽然事后也是义正言辞的告诉了俺,这是为了让俺学习游泳并且明白俺们山地之国的经济来源究竟是何等艰苦才能得到的,但是俺还是有一种被狡猾的家伙所欺骗了的感觉。

    即使是被称为幼虎,然而对于那些狐狸们俺还是有一些惧怕的——硬要说的话,关于俺的父母辈的头脑,俺是没有得到多少传承。

    所以,俺亦无法理解,俺这一路上所见到的场景和所谓的富庶有何关系。

    俺之父母辈以及俺的姻亲——如果可以,那么便不想那么称呼的上杉还有数家大名的包围之下,对于近畿造成的妨害也是巨大的吧。暂且不说哀鸿处处,单单只是逃难的难民便和甲州相同。为此而争夺一块同样充满了战争以及哀伤的土地究竟是为何,俺始终不能够理解。

    不过,俺所认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俺那不好的脑子不适合思考,而只是适合执行而已——不论如何,俺的父母辈所作出的决策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吧。

    因此,唯有将军旗插到京都城头这种事情俺一定要做到——这是放弃了思考之后俺得来的结论,最为稳固的结论。

    俺为虎,是为幼虎,至于俺出身之地则毫无记忆,唯一所能记得的就是给予俺虎这一身份的父母辈而已——磨砺俺的爪牙还有狩猎技巧的前辈,就普通人的目光来说,俺的父母辈除去杰出的战略外,同样出名的也必定有其美貌吧。不过至少在抚养俺的过程当中。俺的前辈则还真是担当了老虎这样子的角色——所谓老虎,一般都是雌性会比较凶猛这是常识。所以不管是对于俺的锻炼也好,还是将已经被围攻的城池给俺当做练习捕猎的对象也好,都有着养育幼虎的风格。即使是俺不知从何出身,但是即使是再怎么样,俺也无法背离这份恩情。

    但。俺所担心的,是俺的敌人。

    如果说俺们山地人能够被称为虎的话,那么俺们所面对的敌人已经不只是停留在“虎”的境地了——如果仅仅只是在野兽当中,在日本这种没有其他大型猛兽的环境当中,虎绝对是最强的,然而和北面那条只能存在于幻想当中的“越后之龙”一样,织田信长那家伙也是俺所惧怕的对象。

    那已经是超脱出了兽类的极限,也不属于任何怪异的范畴,不像是其他家族那样可以用猛兽的名字来形容的存在——即是人。也是最为难以对付家伙。

    即使是俺,俺也知道地上最强的生物并不是其他,而是被称为人的存在——扰龙伐蛟,登龟狩麟,那个唐土的宋朝词人说得一点都没错,只要是人存在。那么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就永远受到限制,虽然凭借一时的能力能够成功的阻拦人,但是说到底的话。不管是在神话当中的生物还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生物的生存空间都在被人夺取这一事实俺还是知道的。

    所以,向织田家发起挑战是不明智的这一事实。俺也是知道的。完全不用那群老狐狸来劝说,俺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危险。

    和能够预料到敌人的动向,解剖战场的父母辈不同,从一开始俺就不具备那种能力,父母辈的头脑俺完全没有遗传的到——若是收养的人能够遗传的到头脑的话,那么反倒也是一种怪异了。虽然俺也很讨厌俺那姻亲家的家督。但是俺和她在战场上的本质是一样的。

    能够洞察到胜利的可能性和危险,能够嗅到血腥还有陷阱,所以,依靠本能胜利的野兽也当然清楚和人做对的后果。

    虽然也有袭击乡间的恶兽危害一方的传闻所在,但是不管多么穷凶极恶的害兽在哪里的乡土志当中总是会被某个人除掉——说到底。以自己的所有去成就一个英雄而已。因此不论如何,全国的害兽总是只有那么些,比起为祸乡里的野兽来说,不如倒是说人类的侵攻更加积极吧。而至于野兽在丛林当中袭击路人的原因,不需分说,那自然是害怕。

    对于丛林外的世界的害怕,对于未知的事物的害怕,所以想要了解,然后加以攻击——就这一点来说,也有野兽会吃掉人类的脑子来明白人类的思维这种恶德的传闻存在。

    所以,在各自为安的情况下,野兽是不会主动进攻人的,就好像是在野地里升起火堆就可以杜绝大部分野兽的袭击一样,野兽对于火也好,对于升起火的人类的惧怕也好,都是天生的本能。毕竟野兽只是野兽,要是能够主动对于人类这个族群宣战并且取得胜利的话,那么也非得八歧大蛇那样的家伙存在才行了吧。

    俺是虎,也只是虎,所以俺自认做不到那种事情,俺也明白天生的野性还有兽性都在呼吁俺不要去招惹那样子的敌人,但是,即使是野兽的话,也会明白有的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俺的父母辈还在的时候,俺就经常能够见到她向着京都眺望的姿态,于是俺便问她京都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的惦记——俺的父母辈,算得上一个相当具有行动力的家伙,但凡是她所看上的东西,便会尽力的得到,不惜代价,但是唯独只有这种时候,她也会露出迟疑的神色来。

    “总之,是什么一定想要得到的东西吧,虽然也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如果能够得到的话,那么就一定能够改变眼前的局势,改变眼前的状态吧。”

    俺清楚俺父母辈的感受,俺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作为野兽想要保护家园和人类作战的话,那么后果一定是不仅仅只是家园,而包括是家族本身也会毁灭。因此,想要寻求到和人类的共存之道的话,那么才是理想的未来,至少,是不被束缚在笼子里的未来。

    然而,不论是狗还是俺那经历了数千年的演化而成功的融入了人类社会,成功的收敛了自己的野性而被称之为猫的同族不同,即使是虎愿意驯服的话,人也未必有气量驯养俺吧?

    所以,俺的父母辈所一直寻找的可能性,一直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存在。所以说,除了俺这种笨蛋之外,那些狡猾的前辈们都已经放弃了那种可能性而转而追求另外的事情——野兽就要有野兽的样子,安安稳稳的呆在山林当中等待着人类的开发就好了,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的后辈来处理。

    所以说,俺的行动自然是不可能得到支持的,对方是经验丰富的猎人,而俺并不是一只有着足够噬人经验的恶兽,而对抗的结果,从野兽的直觉上来说恐怕就已经能够发现了——那是十足的陷阱,对方的三万五千兵力始终占优而可以让俺还有一丝胜利的可能性,就那一点来说,织田信长也是深深地清楚怎么让野兽上钩的方法吧。

    所以说,与其说是俺真的不明白的话,倒不如说俺比谁都明白——俺有一种预感,不管是俺的父母辈在追求的东西也好,还是俺的疑惑一定能够在这场战斗当中得到解答的。

    而至于过程什么的,俺已经做好了觉悟——这大概就是南蛮人所说的丛林法则吧,野兽的命运不是狩猎就是被狩猎,所以不仅仅只是俺本人,就连狐狸们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做好了准备。

    眼前是一片水田——并不利于俺最擅长的骑兵突击,但是同样的,织田的铁炮也会因为数天当中的阴雨连绵而哑火,单单只是天时地利的话,那么双方也只是处于同样的不利境地吧。说实话,俺倒是觉得能够有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因为织田信长,那个狡猾的女猎手总是拥有着格外的好运,那个家伙,几乎都没有在时运不利于她的时候遭遇失败——哪有这样子的家伙!即使是俺,也清楚野兽捕猎都会有失手的时候,但是那家伙却总是不会被狩猎的样子,用运气好来形容的话,倒不如说是一个彻底的舞弊者吧!

    不过,就算是那样的好运,俺也希望能够在这里终结掉——因为俺有预感,或许说,或许说另外世界的话,不应该有俺的存在,但是一定会有比俺更加值得出现,能够挽救如今一切的家伙在吧。

    只要这家伙能够出现,那么即使是俺也消失于如此的世界之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俺的父母辈将俺从湿漉漉的战场河边捡来的时候,俺的人生已经注定了其轨迹了。

    有着能够在意俺,视俺为家人的存在这一点,就足够俺用尽力气去回报了——所以,这个被称为长筱的地方,恐怕就是俺输死一搏的地点了。究竟是俺的牙齿先咬断对方的喉咙,还是对方先将铁炮抵住俺的脑袋呢?

    这样的想着,然后俺挥下了团佩——若是失败了的话,俺一定会被当做是稀世的傻瓜,送上门来的野兽或者别的什么吧,但是即便如此,只要是野兽主动进攻的话,那么此地也不是对方的领域了。

    设乐原,乃俺的领域,俺的狩猎场,对方的乌龟啊,狸猫啊,还有猴子啊,都统统给俺去死好了!

    “出动赤备队!将防马栅栏之前的所有敌人撕个粉碎!”

    ps: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下周一前任就坐在我身边当我助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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