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14 虚伪的拯救者

伽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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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如景嗣所预料的那样,就算是自己战败而朝仓家成功回防,他们所见到的也只会是一片焦土而已——从加贺和越前的国境开始,一直到一乘谷城下,沿路的村庄和城下町被全部的毁灭。本来就以暴虐著称的一向宗在景嗣特别示意的那种“可以过分”一点的暗示下已经成为了彻底的毁灭者。潜藏于人类内心的兽性和施虐欲原本就如野兽一样被世俗的铁链关于心底,而魔王所做的事情就不过是赐予他们挣脱这一铁链的力量然后让他们开始逐渐疯狂。所谓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便是这样的运用。在景嗣来那些为地上佛国的建立而在越前狂欢着的一向宗门徒们只是一群真正的蠢货而已。

    如果说织田家进入越前的话,那么丝毫没有群众基础也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想要站稳脚跟实在是很难的事情。换做景嗣本人的思维的话,那么又免不了一场赤地千里的大屠杀来维持自己的威信然后确保越前这块地方被纳入囊中。但是如此一来的话实在是一件很麻烦而且耗时良久的工作。景嗣的目标是在信胜能够掌管织田家之前完成属于自己的复仇,为此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越前这种地方。最大的敌人三好长庆还在山科他不会忘记,于是乎,假借他人之手来完成清理越前的工作实在是一件很实惠的事情。一旦那群一向宗把越前搅一个天翻地覆之后,自己再进入那个朝仓故地的时候就会由侵略者变成新的解救者和保护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赢得人民的欢呼。就算是课以重税或者说加重劳役,只要是能够让那群现在生命时刻受到危险的人能够感到有一点活下去的希望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会安心的接受自己跌统治——在绝望过后,自己给予的小小希望将会是那些人民的寄托,而只有很少人还会记得,当初自己所遭遇的绝望恰恰就是眼前这个人所给予的。

    结果作为第一优先,这就是复仇者的信条,为了复仇成功这个结果其中流下多少属于自己和敌人的血都是可以接受的范围。而复仇的对象仅仅只是现定于凶手本人的话,那么景嗣可能就已经丧失了坚持下来的动力然后准备回到美浓去了吧。

    对凶手的复仇,对无知者的复仇,对神佛和皇室的复仇都在这个魔王的计划当中,他许诺过会创造一个那个少女所期盼安定的国家,但是并不是以信长所认可的方式而已。为了灌注而成魔王的宝座,鲜血和牺牲都是必要的东西。曾经对于一个人许诺在十年内给这国家安定,但是最后那个人就连十年都已经等不起。现在的景嗣只希望能够更加快的把原先的计划完成,手段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结果而已。

    即使是通过琵琶湖快速机动前往敦贺的同时,景嗣也还是给留守在了南近江的明智秀满一个全新的命令。那就是清理掉观音寺城的废墟,在原先早就已经计划过的地方准备建造安土城的地基。这座织田萝莉所亲手设计的湖上雄伟城池的工作量可以说是惊人的,在没有充足的经费情况下来建造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尤其是在畿内还没有稳定,大敌还没有铲除的情况下更加是这样。但是当魔王下定了决心之后,想要再做更改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凡是牵扯到那个已经消失了十几天的萝莉主公的事情。景嗣都会表现出一种惊人的偏执和狂热,对于安土城中心是在琵琶湖当中填土造陆的这一工作,这位岐阜殿下选择的营造方式是直接让人驱赶着南北近江刚刚遭受过战乱的百姓来劳作。由织田家发放少得可怜的口粮,而人们提供劳力作为代价,这座将来将会雄踞畿内的巨城就在怨声载道当中开始了建筑。

    “夫君……你是不是对秀满有什么意见?左马介他……虽然是有一点笨,但是还是一个好孩子,如果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的话,我会指责他的。”光秀对于现在独揽大权的景嗣让明智秀满留在了南近江负责建造城池这一件事情始终是抱着困惑不解的态度,毕竟武家建功立业的地方还是在战场,而城池的话,单单就是一个奉行就能完成建筑作业的。

    “不,倒不如说是知道左马介是一个心地纯良的好孩子所以才让他留在那边的。我想光秀你是知道接下来我会在越前做一些事情的吧?一定又是一些会招人恨的事情,我要完成自己的复仇,但是我不会把左马介之类的孩子牵扯进来。那样的孩子……不属于黑暗。”

    最近出奇勤劳的开始处理起了军略上的事情,原先那个疏于战阵的领主变成了现在的魔王一定会让从开始就认识景嗣的人很感慨的吧。但是这种感概多半不会是士别三当刮目相的赞誉,而是一种着已经失去了魂魄之人的同情。这种人的忙碌,只是一种逃避的方式而已。一旦停下来就会想起过去的种种而陷入悲伤的话那是不被允许的。

    “而且安土城的建设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交给一般人我不放心,这座城一定要建好,最好是在新任家督上位之前建好。如果达成的话,那么我会给秀满不错的奖励的。毕竟你也清楚状况的吧,现在只要是我的命令,能够违抗的人在织田家里是不存在的。”

    明明说的是一件很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语气却有一种伤感。曾经那个可以对自己之颐指气使撒娇任性的人消失之后,那种大权独握是一种怎样的悲伤?而更加讽刺的是,即使如此,那些开始自诩忠诚于织田家的武将们,在见到了景嗣如今的势头之后已经绝口不提当初的事情了。佐久间家甚至已经从某种渠道发出了信号,支持景嗣来管理织田家。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并且取得更加大的领地,那么谁是家督这种事情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夫君……虽然并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承诺,不管是怎么样的未来,我会和你一起承受的,清兴的话,虽然不擅长表达,但是她也一定是那么想的。请您记得,你还有我们,还有穹和悠。”

    “嗯,谢谢你了,光秀,一切结束之后,你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让家人好不用担心,景嗣边坐着船着琵琶湖那边的景象,还有半句话留在了心里。

    “但是……属于我的未来,已经和那家伙一起没有了。”

    ……

    石山本寺在接到了景嗣率领着织田家的六万五千人继续北上越前打算和加贺一向宗作战的时候同样的陷入了暴怒,一边继续申斥着佛敌的毫无义理。一边本愿寺方面却试图让石山那边进行退却。即使是以十万对阵织田家六万多人,一向宗那些杂兵们获胜的可能性也几乎是零。倒不如趁着加快在越前的抢掠之后,回到加贺然后继续休养生息留给织田家一块焦土的战法更为有利。

    放着敌人逃掉,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现在的景嗣能够做得出来的。对一向宗的战争,可以视为景嗣对于神佛的一种复仇——在被夺走了自己重要的人之后,他才发现了命运这种东西的不可违抗,但是越是不可违抗,对于他来说就越是不能忍受。只是神明高居于天堂,而他们的代言人是直接能够被杀死的缘故,景嗣就将对于命运那种无形无质之物的复仇变成了对那些有形有质的神棍们的讨伐。

    “如果神佛真的能够给人带来幸福的话,那么有本事就从我的刀下去拯救这些人啊。即使是无法讨伐九天之上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我也能够从人心当中把你们抹掉。”

    毫不在乎停战协定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过错,轻装简从的行进接着从敦贺港征用船只进入北陆。在散漫的加贺一向宗还没有来得及召集信众回到本据之前,景嗣就用着一种几乎可以被称为疯狂的速度抛下了大量行动较慢的部队带着骑兵,亲卫队还有部分轻装部队共计两万两千人首先来到了朝仓家的故地,也就是越前这个已经被战火荼毒过一次的地方。

    沿路的可以见到的破败村落当中往往除了尸体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一向宗们似乎是因为景嗣的急袭而加快了劫掠速度也同样的开始更快的“越前佛国化”进程,大量的尸体都没有经过焚烧就单纯的放在那里而没有处理。乌鸦在这几天似乎可以很简单的获得自己的美餐,而吃人的野兽和豺狼也在冬季嗅到了血腥味而时常出现。这些不介意食用尸体的食腐动物甚至多次试图袭击景嗣的军队。可以直接饮用的水源越来越少,大多数井口已经被尸体所污染了。相比织田家那种有序的占领和劳役的长期掠夺,一向宗就是一个只知道吞噬的暴食者,一口吞下了对于自己来说过于庞大的东西之后甚至都不管是否消化不良,这样子难的“吃相”的确是很少见。

    五十万石的越前国虽然因为地理位置问题人口略少于美浓,但登记在册的人口也超过了二十五万,但是当景嗣大军进入的时候,整个越前居民的数量已经低于十万了。一向宗的劫掠彻底和灭亡人性根本难以想象,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剩下的一半人口也会因为尸体没有处理而产生的瘟疫以及房屋被摧毁而熬不过这个冬天。一向宗被认为是武家们的天敌的确是如此,很难想象这些家伙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彻底的将越前一国毁掉的。

    要是以前的景嗣来到了这样子的国度,首要目标的话应该是赈济还活着的人然后避免瘟疫的产生,可是现在的话这位岐阜殿下的目标已经是纯粹的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再次留下十万具尸体来满足自己的杀戮**了。是自己将一向宗作为工具然后送进了越前,但是现在使命完成之后,这样子不可控的工具或者说道具人果然还是毁掉会比较好。

    沿路顺手烧掉那些堆积着尸体和尸臭的村落阻止食腐动物扩大灾情,织田家的部队几乎是选择性的无视了那些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眼光呆滞的人们而继续前进想要追上退却当中的一向宗。越前的居民们在暂时的摆脱了那群披着蛇佛外皮的和尚们之后迎来的并不是拯救者,那个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男人已经不见其他东西了。

    最终当织田军追上了退却当中的一向宗的时候,已经是在越前和加贺的交界处大日山了。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够回到加贺,但是景嗣在最后还是赶了上来。以少数人追赶占多数的敌人这种事情也的确是一种奇观了吧。而更加令人感到惊奇的是,等到上条景嗣出现在了战场的时候,就连那些信仰坚定的坊官们也感到了惊讶和恐惧。明明是和净土真宗所供奉的大日如来所同名的山地。但是于此布阵的人们却没有半点的安全感,以往的宗教信仰所传输的悍不畏死的勇气莫名的在魔王的面前消散了。

    “我给予了你们大炮,让你们有了进入越前的权利,但是我早就说过了。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才能动手,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想让你们离开。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可是要确定的事情就是我能给你们杀人的力量也能让你们被杀。”

    长久的行军和失眠操劳已经让黑眼圈爬上了景嗣的脸,比起刚刚上洛之初的那位岐阜殿下,这个家伙现在的脸庞就好像是一个吸毒成瘾了的病人那样憔悴。他的杀人之术就是这样,不能够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但是能够保证自己的敌人在自己死之前先死就已经足够了。

    谁又能料到这个复仇者会同时是越前的毁灭者,也是越前的拯救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