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70 大阪“海豚”湾

伽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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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会和一向宗和谈这样的事情,不少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在更多人眼里,景嗣应该是那种赶尽杀绝绝对不会留下隐患的家伙,像这种放任敌人离开而仅仅只是因为顾及伤亡这样子的理由,的确并不是魔王的风格——只要是他所认定的事情,应该是投入更多的兵力或者再多的牺牲也不会在乎的,对于这种反常,包括在石山战场上等待作战的前田利家还有丹羽长秀都感到了一种浓重的不解。甚至是在杂贺方面的岛清兴作为妻子也发来了信件询问接下来的战略,总之,反常归反常,不少人对于这种情况还是觉得庆幸的。

    石山僧众们为能够活下去而庆幸,攻城的士兵们为能够不用死而庆幸,其他地方的士兵或许也有一点终于不用手染上一向宗鲜血的庆幸成份——毕竟就他们而言,和一向宗作战是并不情愿的事情。唯独只有越前的军团一直高呼着斩尽杀绝的呼声也被选择性的无视了,毕竟如果让私人情感左右了政治的话,那么这个政治家也是不成熟的。作为现在掌控着织田家很大一部分未来的人,景嗣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实话,人的感情当中,对于感恩这项东西其实是很容易遗忘的——从政治上来说,“子如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例子已经太多了,比如说如今的安南未来的越南,比如说现在的朝鲜李氏王朝未来的金氏王朝,妄图在国家之间用恩情来彻底的改变另外国家的想法说实话有一点太过于幼稚了。毕竟丛林法则的确是是适用的。而如果从个人感情上来说的话,那么也是这样的,如果在一个人最低潮的时候去安慰并且给予这个人希望,那么很大程度上都能够轻易的获得这个家伙的心。只不过,这是暂时的而已,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感恩而和某人在一起的话,等到那种心情消散了之后,感情也会随之彻底的烟消云散。这倒并不能说是某方忘恩负义,而是确实的一种人类的特性。恩情的话,是不能持久维系关系的。

    相反,仇恨的话,或许才更加容易让人记住,历来的仇恨化和敌视教育所能取得的成效,要远远高于什么感恩教育,渴望同态复仇的心情要永远比感恩的心情强烈上很多,所以即使是景嗣一时的仁慈选择了让一向宗获得一条活路,那么未来的话一向宗会感激他么?别开玩笑了,直到约定好的无血开城之日,石山一向宗依旧诅咒着某个家伙,希望他能尽早的归西——明明是僧侣不去祈祷反而去诅咒,也真是够有日本特色的了。

    曾经辉煌过,让无数武家惧怕过的一向宗,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万的残兵了,加上了家眷之类的,也不过是不到两万的数量,在用藏金召集了船只之后,他们将会出海前往四国寻找新的家园。而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组成的,就是一向宗最后的希望。

    “记住,那就是上条景嗣,现在的公方殿下的脸,总有一天,孩子,你会继承我的地位然后重新带领信徒们走向强盛,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记住向他复仇。如果你不行的话,那么就把这份信念传达给你的后代然后传承下去,世世代代,就算是对方统一天下的话,也一定会有昏庸无能的后代出现。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复仇!”

    所谓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好,所谓的三千越甲可吞吴也好,仇恨能够带给人的力量的确是很大的,这一点景嗣早就体验过了。而畿内曾近的大名们作为被仇恨的对象自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坐在自己的船上带着显如指着不远处景嗣那艘竖着他那面“远离秽土,欣求净土”的大旗的时候,证如依旧没有忘记给自己的孩子灌输这份力量。留有着力量,期待着将来的复仇,这样子的模板怎么也很有王子复仇记或者某某主角的样子了,只可惜,某个家伙不会给他们上演这种逆袭的机会的。

    其实也很讽刺的吧,挂着的是欣求净土的大旗,目的却是彻底毁灭净土真宗。

    “阿芝莎的话准备好了没有?这次的事情就都靠她了,能够信赖的,似乎也只有这群不可信的海盗了。”

    在日本旅居数年之后,这些阿拉伯海贼们也逐渐习惯了日本的风物,而其中不少的话,也有和当地居民结婚了在岸上定居的情况,所以界港以及三重都设有专门的供这些家伙和他们的家眷居住的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阿拉伯人和普通日本人其思维模式还是很多不同的,这一点,毕竟是不同种族的嘛。

    所以如果是屠杀同种族会觉得下不了手的话,那么交给异族就可以了。

    “对了,浓姬,克里斯丁那,你们见过纪伊水道附近那个叫做和歌山的地方么?归蝶的话就算是不知道也可以理解,克里斯丁那的话应该也是经常的行船路过那里的吧。对于那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印象呢?”

    “和歌山……将军阁下指的是……纪州东边的那里么……”

    “嗯,来克里斯丁那你很清楚啊,那么见过那样的场景么?在捕鱼季节的时候?”

    在海上的生涯,是很容易锻炼一个人的,毕竟不断的海盗侵袭,风暴威胁等等都是水手们所要面对的,能够和大海相搏斗的水手,都是一群勇敢的家伙,而虽然年轻,但是作为水手的生涯已经不短了的克里斯丁那在谈及某地的问题的时候,脸上却已经显露出了惶恐和恶心的神色——从多年的航海经验来,绝对不是晕船想要吐的前兆。

    “见过……那里的话……见过。”

    “那么我就放心了,接下来的话,总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情况吧。好了,打起信号,让阿芝莎开炮吧!”

    约定这种东西,只有遵守了的话才会有价值,而协议什么的,只是用来撕毁的话那么就毫无价值。反正在另外某个时间段,景嗣都见过了日本人毁约的痛快,那么现在的话,他的毁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几乎是在本愿寺的船队刚刚离开了大阪湾打算通过濑户内海的时候,他就已经下达了命令。

    所以说,本来放过他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斩草不除根的话那还是上条景嗣么?指望他对于一向宗仁慈的话,那么还不如指望一向宗的僧兵们对那些被杀害的人仁慈,打一开始,景嗣就早就做好了毁约的打算。虽然一向以来维持的良好信用也会完全的被毁掉,但是在他眼里是只要是值得的事情,他就会去做——况且但凡见过他不守信的家伙,基本上都被干掉了,一向宗的话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近江军团的铁炮手们还有士兵已经进入了被本愿寺放弃的石山,然后围在了大阪湾附近,他们和甲州军团是唯一知道景嗣战略的家伙。毕竟一向宗的同情者数量还是挺多的,如果说是提前把所有消息都散布出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会被一向宗所截获,鉴于此点,在欺骗敌人之前先欺骗自己人是很有必要的。总之当他们把枪口全部指向了海岸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首先是阿芝莎的旗舰“血红新月”向着船队开炮,接下来是整支属于阿芝莎舰队的齐射——一向宗门离开的时候是有带着武备的,虽然不具备海上作战能力,但是铁炮什么的既然可能造成杀伤,那么就是在海上解决会比较好。而岸上的大炮也同时的对着大阪湾里的任何漂浮物进行了射击,刚刚还在踌躇满志的想着复仇的僧人们所见到的,只有炮弹落下溅起的巨大水花还有船只被打成碎片的声音。

    “通知僚舰,自由射击,这次的话就不用高端洋气的齐射了,总之怎么快怎么来,反正对面也不会反抗,就这样子办,明白了没有?”

    本愿寺的船只,只是民用商用的运输船,根本不具备海上作战能力,换句话说,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在失去了坚城的保护之后,还在海上遇到了这种情况,这些僧人们已经毫无办法了,除了祈求佛陀之外,还有的人选择了把船靠向大阪湾希望能够从陆路逃命,但是就结果而言,这是更加不现实的事情——一排排黑洞洞的铁炮枪口已经瞄准了海面,进入射程的船只都会被打成筛子,本愿寺带走的象征大日如来的旗帜一面面的落入水中,接着飘向某个地方。就好像是佛陀不会因为这种情况而遭到损害,倒是信徒们会沉入大阪湾的海底成为鱼类的食物。

    “怎么?为什么不开火?不要不好意思嘛,这样的话就由我来代劳好了。”

    和阿芝莎舰队不同,克里斯丁那舰队的组成,绝大多数还是日本水手,面对着逐渐开始变成红色并且飘着浮尸的海面,他们也一时没有办法接受更多的信息了。而景嗣在这种事情却夺过了火炮手的火把,然后点燃了大炮的引信开始了亲自射击。

    “将军阁下……这是惨无人道的屠杀……”

    “当然,就是这样啊,难道还要面对面的去作战么?别太天真了啊,这是战争。水手们,现在的话我命令你们开始射击,不然的话等下就准备跳甲板吧!”

    几乎是从畿内征讨以来,的确是有着越来越严重的恶魔在景嗣的心底里潜伏着,而现在的话,大概就是恶魔出现的时候了,甚至不惜是自己辛苦的搬运着炮弹,他也只是在大炮旁边忙碌着。

    “接着之前的话说,现在的场景,克里斯丁那你有没有觉得很像?很像和歌山那里的情况?著名的海豚湾啊!现在的话,只不过是情景再现而已。”

    所谓的海豚湾,其实并不只是一种地名,严格的来说,这是一种现象,在欧洲,在日本都有发生,大概就是在捕鲸的季节里由渔船驱赶大量海豚以及鱼类前往齐腰深的浅海然后供人们屠杀。每一个生活在海豚湾的年轻人其成年礼的话,就是要亲自拿着鱼叉去杀死至少一只海豚才能被视为男人,而作为海洋中最有知性的海洋哺乳类动物,海豚所发出的哀鸣还有因为太多的鲜血而染红的海水被称作海豚湾。虽然说现在的国际组织也好,联合国也好都对这种情况多次的进行了抗议,但是日本人还是我行我素的继续着这种行为。年年的海豚湾还有捕鲸船,就会反复的进行着如此的屠杀。而现在的话,屠杀的对象只是从“豚”变成了切实的“人”而已。

    他们只是一群长得像人一样的畜生而已。现在的浓姬,总算是明白了景嗣话里的含义了,既然能够毫无哀怜的对海豚下手的话,那么对象换成一向宗的话,其实对于人来说是没有区别的。而唯独的,只是人们反复的自我坚持所谓的最后人性而已,海豚的话,至少是不会如同一向宗那样屠杀同类的,而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这句话最终被证明还是真理。

    鲜血染红的大阪湾还有哀嚎着的,抱着浮动木板的幸存者,这就是真正地狱的证明——的确是做到了无血开城,城内的话,除了前几日激战所留下的血迹之外干干净净的,而现在的血液,已经全部的流入了大海了。

    “浓姬,不是说想要了解我么?这样子的话,大概是有所了解了吧?现在想要改变主意的话,或许还不算太晚。”

    “很遗憾,虽然的确是稍微的有一些震撼,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我同意你的价值观,既然他们能够屠杀同类的话,那么这些家伙已经沦为牲畜不如的东西了。而现在的屠杀,已经不是对于同类,而是对于牲畜不如的家伙的杀戮而已是么?”

    “正解,的确是这样。所以不用太多的心理负担,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而且……就算一样的话,我也是富有觉悟的杀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