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成婚

尤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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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未初替欧阳赢说话,席慕井也忘了之前对欧阳赢那么信誓旦旦说他有自己原则的话,给欧阳赢开了一个后门,但还是有度的没有立即让其做将军,而是从小队长做起,接下来能不能在一年内升为将军,那就得看他自己的表现。

    虽说没能如愿立即做上将军,但欧阳赢也知道若不是有未初这个傅静安的好友说情,他连个小队长都没戏,也就知足的坦然接受了。

    知道结果后的傅静安一面为欧阳赢高兴,一面又因为接下来的分离而惆怅,欧阳赢因为要尽快的成长,那么安全舒适就驻扎在京都城门外的军营就不适合他的锻炼,只有真正的投入到战场上去,欧阳赢才有可能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当上将军,而那里离京都将会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只要想到这,傅静安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去城外送欧阳赢的那一天,看着傅静安低落的情绪,欧阳赢玩笑道:“要不把你拐着一起去?”

    傅静安没好气的瞪欧阳赢一眼,“你要真这么做了,那你去了也就不用回来了,免得被我爹给打死。”说完,她也知道欧阳赢是为了逗自己才如此玩笑,忍不住笑了。

    依依不舍的说了很多话,但终究最后还是要分开,看着欧阳赢远去的马车,傅静安抿了抿唇,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年的时间罢了,她相信他定然能如约回来娶她的。

    最近,继左相府君二小姐怀了锦王的孩子这一劲爆消息过后,又一消息猝不及防的传了出来,那就是锦王竟然搬回了锦王府!众人纷纷猜测这难道意味着锦王已经与英王妃彻底决裂了吗?然后有心人再一想,暗暗一惊,锦王若是与英王妃关系破裂,那么也就意味着锦王不会再因英王妃的关系而退让,这三足鼎立的局面难道即将变成四足了吗?

    当然,这么严肃的问题也就只有超堂中人比较关心,而茶馆酒肆这些地方谈的最多的,还是关于锦王和君二小姐之间的事情。从一开始君二小姐怀了锦王孩子的事情传出来后,众人就发挥了自己无限的想象力猜测这两个千差万别的人是如何牵扯起关系的?甚至还因此有人特意写了话本,编了戏剧,总之五花八门的事情里都有两个故事的影子。

    再后来原本以为锦王既然让君二小姐怀上了他的孩子,那么接下来总应该有个交代才对。可数日过去了,锦王却似乎完全没有要对君二小姐负责的意思,甚至还有小道消息说是锦王被君大公子逼婚却没有同意,显然对君二小姐并非真心,不过是玩玩而已。

    而就在众人唏嘘不已,许多人还等着看君二小姐笑话的时候,却突然被锦王的大动作给震得一愣一愣的。看着京都从锦王府到左相府一路上那络绎不绝的聘礼,众人唯一的想法是:现在谁要是告诉我锦王对君二小姐并非真心,我定然吐他一脸。

    是的,席慕井就是要用这几乎搬尽了他名下所有东西组成的这一前所未有的豪华聘礼让众人都清楚的知道,君未初是他认定的唯一的女人。

    而席慕井这纯粹是为了表达对未初诚意的行为,落到君折渊眼里却完全成了挑衅。于是乎还未从锦王豪华聘礼的震动中回过神来的众人,紧接着就看到了在婚礼当天那比聘礼多出接近一倍的嫁妆浩浩荡荡的送进了锦王府。

    见证过那一场婚礼的人一致惊愕的发现,名声曾低到谷底的君二小姐竟然一跃成了最大的人生赢家,她与锦王的这场婚礼绝对是前无古人也很有可能是后无来者的。

    锦王府。

    宾客满座,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新娘已经被送进了洞房,而新郎依规矩还得暂时留在席间敬酒或者被敬酒。

    对于敬酒,席慕井基本来者不拒,平日里很少碰酒的他,面不改色的喝下一杯一杯的酒,却仍旧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醉意。本还想着灌醉锦王看看一向优雅从容的他醉酒后会是什么样的众人愕然的发现,锦王不是不能喝酒,他只是不喝酒罢了。

    从席间走了一遍,席慕井很礼貌的表示该喝的都喝了,他也该退席了。

    众人知道新郎迫切的想要去洞房,倒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再为难席慕井,放他离了席。

    新房里,未初戴着当初从卿晚长公主那里得来的凤冠静静的坐在床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却也没有什么紧张,因为她早就与席慕井洞房过了,在她看来这一场婚礼不过是一场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他妻子的形式罢了。

    见席慕井推门进来,未初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脉脉含情或者含羞带怯的话,而是,“你终于回来了,赶紧揭了凤冠,我饿了。”

    席慕井哭笑不得的上前很听话的将未初头上的凤冠揭了下来,都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新娘的娇颜,新娘就径直起身走向桌边,拿起一块糕点就开始吃了起来,虽说动作还是很斯文的,但其咀嚼的速度看起来倒是真的饿着了。

    未初吃了一块糕点不再感觉到饿感后,才想起今夜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她不好意思的回首,却看到席慕井就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含着宠溺的笑,眼神温柔得仿佛要化出水来。

    看着这样的席慕井,未初突然就感觉到怪异了起来,她强做镇定的走向床榻道:“折腾了一天,好累,我想要休息了。”说着就上床钻进了被子里,眼神无辜的看着席慕井。

    席慕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动作优雅从容得就好像在做一件很有艺术性的事情,但实际做的却完全是让人联想到面红耳赤的限制级之事。

    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白色的单衣,清隽修长的身形看得未初心头一阵荡漾。

    席慕井转身到桌边将桌上的合卺酒倒了一杯,然后在未初的注视下直接将酒含到了嘴里,然后回身回到床边,一手将帘子挥垂而下的同时,身子倾下,不由分说的就覆在了未初的唇上,将合卺酒直接渡了一般进未初的嘴里,两人将酒吞下,席慕井才微微起身看着未初笑道:“我们也算是喝了交杯酒了。”

    未初羞赫道:“我都忘了还要喝交杯酒了。”

    席慕井轻笑道:“你不仅忘了喝交杯酒,你还忘了宽衣。”说着垂眸看了眼未初还穿的严严实实的一身嫁衣以示提醒。

    “我很累。”未初看着席慕井道,颇有种耍赖的意味。

    席慕井从善如流的道:“没关系,让为夫侍候你宽衣。”

    未初也不拒绝,乖乖的任由席慕井将她拉起来,然后一件一件温柔细心的脱去她颇为繁杂的嫁衣,卸下更为复杂的头饰发型,没多久,两人就全都仅剩一件单衣四目相对。

    感觉到这么暧昧的氛围,未初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但让她稍感意外的却是,席慕井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直接抱着她躺下,默了默,便听到他清浅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现在时机可已经成熟了?”

    席慕井所谓的“时机”未初自然明白,她沉默了须臾,其实从席慕井与英王妃决裂回到锦王府后时机就已经成熟,现在也是该告诉他的时候了。

    她缓缓的开口,“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又遗憾的梦,梦里,一个县城里的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小女孩,有一天她看到了一群骑着高马一身盔甲的将士从县城里经过,而在这群满身冷硬之气的将士中,有一个特立独行的少年,他身穿白衣,笑容温和,眉目如画,小女孩也不过就看了少年那么一眼,然后便记在了心里。”

    听未初说到这里,席慕井眸光里闪过一丝意外,然后全数化为了柔情。

    未初继续道:“小女孩希望有一天可以去找寻这位少年,但在她眼里少年实在太优秀,她怕自己一无是处的站在他面前会让他失望,所以她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拼命的培养自己,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成了她每日的必修课,她有天赋更有努力,所以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她把自己培养到了让她满意的程度,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去找寻那位少年了。可是让那位姑娘没有想到的是,当她怀着满怀的憧憬千里迢迢的寻到京都的时候,却听说就在月余前她要找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京都,下落不明。”

    席慕井轻蹙眉头,听得未初仅仅顿了顿,便继续说道:“你应该能想到当时那位姑娘有多么的失落和后悔,她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来找他?如今人海茫茫,无处可寻,她幻想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然后呢?”感受未初的情绪波动,席慕井紧了紧环抱她的力道,轻声问道。

    “然后,她自然是不甘心的,不希望自己多年来的追逐变为虚无。然后,她设了一个长远的计划,那个人是因为不愿挡养母亲生儿子的夺嫡之路才离开的,所以她想只要让新的皇位之争尘埃落定,那么那个人就应该会主动出现。所以她选择了那个养母的亲生儿子,用了四年的时间将其辅佐为帝,而她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成了一国的女相,但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个因为惊鸿一瞥便记在心上的人。而结果还真的如她所料的那般,那个人回到了京都。她不知矜持的开始想方设法的要得到他,甚至不惜下药设计他,可那个人却总是在逃避和疏远她。”

    “虽然追逐得艰难,但那位姑娘并没有罢手的打算,可就在她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个人拿下的时候,那个人却在已经成了万人之上的养母弟弟拿那个姑娘做威胁中心甘情愿的失去了性命。那位姑娘算计了天下却错估了人心,不但失去了那个人,也失去了和他的孩子。后来,生无可恋的她选择了与仇人同归于尽!”

    随着未初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房里静了须臾,在这低郁的气氛里,席慕井幽幽叹息道:“那位姑娘太傻了,那个男人心甘情愿的自己死就是为了让那位姑娘好好的活下去。”

    未初闻言却是忍不住气性的嗤笑一声,“自以为是的男人!人都为了一个目的而活,没了目的你让那位姑娘怎么活?”

    席慕井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但眼里却满满的都是心疼,沉默半响,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感觉到席慕井的自责,未初忍不住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何愿意为那位姑娘而死,却从不接受她呢?”这个问题一直存在未初的心里,她觉得站在现在席慕井自己的立场上,或许能给他答案。

    席慕井闻言脸上的无奈更浓了,“这么聪明的怎么却想不通这一点?那位姑娘是忌惮自己的养母弟弟的丞相,更是辅佐他一路顺利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这样一个人想方设法的来接近你,你让他如何相信那位姑娘不是别有目的?”

    席慕井的话就如当头一棒让未初恍然大悟,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若是早点明白的话,即便是抛下那毫无用处的女相之位,她也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的所有目的就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所有,那位姑娘为了不重蹈梦里的覆辙,所以一心去逼那个男人不能逃避,想让他去争夺那个位置?”席慕井问道。

    他们仍旧用“那位姑娘”和“那个男人”来说,但其实未初心里明白,席慕井知道了这并不是一个梦,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把一个梦看得这么认真。

    “所以,你觉得那个男人会如那位姑娘的愿吗?”既然席慕井不明说,她亦不说穿,两人心知肚明就好。

    席慕井垂首看着未初,无奈一笑,“你觉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