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九节、创技克敌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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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上众人,见张肖三言两语间便使个一向嚣张狂傲的雷振气焰尽敛、沮丧而去,更平白断言:暗军必要移营近城;未解其妙,不由都面面相觑、啧啧称奇。

    左烈性躁,最忍不得纳闷;不等别人开口相询,便抢着问道:“张军师,你方才说话,并未有什么冷僻玄奥之言,我老左虽是个粗人,却也尽能听得懂的。只是……这个……嘿嘿,那些话,我可没听出有什么厉害之处;何以那姓雷的一听,便吓的脸色都变了,像死了老婆一样垂头蔫脑、丧气的不行?还有,举营迁移,可不是件小事;军师何以断定,雷振会兴师动众、迁营近城呢?”

    随着他这一问,众人齐齐望向张肖,等他解释。唯有那云不回始终定定望着暗军退去方向,不言不动,若有所思,对身边众人说话全不理会。

    张肖理理思绪,含笑向众人解释道:“要使人怕,只凭狠话恐吓可行不通,需显露出稳能胜之的实力才行!方才我并没说过一句恐吓之语;左将军没能听出有什么厉害之处,那也正常!”

    “我谈及大破血寇、昨夜用兵这两件事时,不肯有丝毫谦逊,而是竭力吹嘘自表,便是在彰显才智,震慑雷振了!”

    “雷振虽然有智,却只小巧而已。其死攻白虎城、铁盔山不放,只知强压,不知退诱,可见其性情过直,能谋而不好谋。另外。其路设伏兵。却不能妥善照应,可见此人只知着眼于一点,不能展目远视、牢掌全局!——于数百里途中布连环三战,这样的大手笔,他是干不来的;千里赴战而能早措战策、布置周详,亦非他力所能及。”

    “他确定这两次大胜,皆出自我的运筹谋划,自忖心思智计较我差的太远,自然便要惊畏沮丧了!——其实这两场战事,皆是分兵两处。最后汇聚合击方得取胜;若非有云贤弟帮扶,解我分身乏术之难,仅凭张肖一人,又焉能照顾得两头周全?只可惜。雷振小瞧云贤弟,不知其能;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位智识非凡的厉害人物帮忙,只把两战用兵归功于张肖一身,把张肖才智能力想象的比实际上更高明许多;于是,嘿,所受的震惊,便也更大了!”

    “至于凭何断定雷振会移营近城么……呵呵,只因他颇有头脑,而智高者,必然多疑!——我对他讲‘久攻不克。便该暂退以缓战势,静候战机’等语;雷振听了,必以为我惧怕明战力拼,想诱他缓战智斗;而其有此疑心,自以为得计,则必要反我之意而行,以求克制于我,所以,他不但不会暂退以缓攻势,反要变本加厉。直逼城下,压的更紧一些!”

    “似雷振这等自负才高、野心勃勃之人,纵受了震慑,生起些惊惧之意,也不至于立即便没了斗志!其临去时。模样沮丧颓唐的无以复加,纵不全是装假。亦至少有七分不实!而其如此做作,故显萎靡,无非是想怠我战心,使我疏于防范,不能在他移营靠近时,迅速出兵阻扰!——由此来,则其移营近城,更是必定的了,绝无差池!”

    他一口气讲这许多,方停口略歇。

    众人听了他这一番解释,疑惑尽消,却又不自禁都大生惊惧敬畏之心。

    左烈连连咂嘴,干声怯叹:“一言一行,皆有用意;笑谈之间,便己用计;……头脑聪敏、心机深沉到这般地步,可着实有些吓人了!……雷振如此了得,我老左是万不敢独力用兵,与之对战的;至于张军师,比雷振更加厉害,莫说为敌,便是……嘿嘿,讲老实话,便是为友,我老左亦感觉心里发虚,不很踏实!”

    洪断山、秋长天、齐若男等刚直粗豪之人,听他这话,均有同感,一齐点头。

    那欧阳莫邪听了张肖一番解释,却心有所动;思索片刻,拱手问道:“既然先生断定暗军会移营而来,我等何不预先布置,予其以迎头痛击?”慕容滨滨接口道:“不错!咱们趁暗军刚到、扎营未稳的时机,冲突一场,必能取胜!军师何不现在便分派人手、布置准备?”

    张肖连连摇头,笑道:“举营迁徙,非同小可,雷振岂能不做防范?咱们出兵冲突,纵能一时占些上风,亦绝取不得什么大胜;空耗军力,不如不出……”

    他话尚未完,一直凝望城外、若有所思的云不回忽地转回头来,含笑打断道:“要出兵!一定要出,但不能占些上风,只能大落下风!”

    他话刚出口,不等众人稍有反应,张肖已挑眉笑道:“诈败诱敌?!……云贤弟已有破敌之策了?”

    云不回笑道:“彻底破敌还不能够,只不过狠杀它一场,削其实力罢了!”微一停顿,又转向陈敬龙问道:“方才敌军未撤时,有两队骑士分布于军阵两翼,而待其大军撤离时,这两队骑士又落在最后,担负起断后之责。由此来,雷振是极倚重这些骑士,却又不知珍惜用之,所以把他们当成与我轩辕军对战的前锋力量,屡屡派他们上阵厮杀;对么?”

    陈敬龙点头叹道:“云大哥推测的丝毫不错!正因为每次对战,那些骑士必要上阵,我军才屡战屡败,吃了许多大亏!也正是因为有那些骑士阻挡,我们才无法对付暗军的蹶张弩阵,在其每日巨箭远射下,伤亡惨重!……”当下,将暗族骑士如何排布连环马以护弩阵、蹶张弩如何凭着射程优势压制城上守军等事,细细讲述清楚。

    听他讲完,云不回已是满面欢容、喜不自胜,大笑道:“好!居然布出连环马来。真是再好不过!……哈哈。我原本以为,击溃骑士队伍,咱们必要有好大折损才行;现在来,其实不必有很多折损,比我原本所想可好的太多!”

    众人听他这话,均惊喜莫名。陈敬龙急问道:“云大哥有破解连环马的办法?”

    云不回微一点头,举起酒囊灌了几口,方缓缓讲道:“暗族骑士,顶盔贯甲,负重颇多。若离了马背,进退趋避不够灵活,便绝不是咱们这些江湖豪杰的对手!我早就想好,只要斩其马腿。让那些骑士失了脚力,逼其步行与我轩辕豪杰对战,则必能破之……”

    他刚讲到这里,齐若男皱眉叹道:“不成的!那些骑士个个本领不弱,岂能容得别人伤其脚力?长刀大斧斩击过去,必被骑士长矛挡开,绝难得手!”

    云不回笑道:“谁说斩击马腿,便一定得用长刀大斧了?嘿,着地滚将过去,以藤牌挡开长矛。以单刀利剑斩削马足,又有何不可?”

    众人听他这话,无不愕然。洪断山搔首疑惑道:“着地滚将过去?那该如何滚法?”齐若男接口疑道:“我自幼行走江湖,所见所闻也算不少,可从没听说过有滚地对敌的打法!这……这……真是匪夷所思,无法想象!”

    云不回含笑解释道:“我曾听家师讲过一个故事,说在远古时候,是有一门奇特武技,专门滚地出招、攻敌下盘的,叫做什么地堂刀;只不过年久失传。现在已经无人会使罢了!雷振所布连环马,乃是远古传说中的战法,咱们亦以远古传说中的打法克之,可不正是门当户对、再恰当不过么?”

    众人听了这话,错愕之余。不禁又觉好笑。雨梦垂头羞叹道:“云大哥,你究竟是不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我可当真拿捏不准了!——既然那什么地堂刀武技,失传已久,无人会使,你说了还不等于没说么?连环马虽是传说,但雷振已把它真真实实演练出来;那地堂刀却终究只是传说而已,你根本就无从演练……”

    不等她说完,云不回淡然笑道:“我虽不行,但武全武大哥呢?”

    陈敬龙经他一提,恍然大悟,喜道:“不错;武全武大哥!——嘿,武技本就是人创出来的;那地堂刀武技虽已失传,但咱们知其要诣,不妨重新创造出来就是!武大哥所学武技极是渊博,对各种兵刃运用法门无有不知、对各种身法步法无有不晓;凭他对武技的掌握了解,禀主诣而添枝叶,要创出一门武技来,又有何难?”

    云不回接口道:“又非要创出整套武技,只不过创出几下管用的招式便可;以武大哥对武技的了解,一夜时间必定足够!众江湖豪杰,本就身手灵活,新学几招,用不上两天便也尽可以运用自如!这些事,都不为难,不在话下!——眼下要紧的,是寻找哪里有坚韧藤条,以便取来制作藤牌……”

    他话尚未完,楚文辉抢道:“老白虎城主、镇西王爷,最是好武重兵;这白虎城军械库中,各种军械堆积如山,无所不有;其中便有好些藤牌!以前未离白虎城时,我奉王爷之命查点库存军械,曾见过的!”

    欧阳莫邪忙接口道:“如今军械库正是由我部下士卒守!稍后我便命他们开库,将藤牌尽数找出!”

    云不回大笑道:“诸事皆备,三日之内,必破暗族骑士!……以前我所忧者,是暗族骑士密集冲击,前骑方倒,后骑已至,乱蹄践踏之下,咱们滚地斩马的江湖豪杰不能躲闪干净,伤亡必重!如今雷振布出这连环马来,众骑士扯索而行,彼此有距、排布不紧,可不正是照顾咱们滚地斩马之人么?哈哈,不用伤亡太多,便能大破骑士;且妄用传说战法之雷振,能不能咽得下这副后悔药吧!”

    他笑声未绝,张肖已鼓掌大笑道:“妙极!逢连环马而诈败一阵,使雷振对此战法信心更足,将骑士尽数依法布设起来、驱上战场;到时再施展手段破之,便可一举而尽灭骑士力量!此欲擒故纵之计,用的着实不坏!”微一停顿,又催道:“敬龙,立即传令,起火造饭!洪大侠、秋堂主,这便去集合江湖豪杰,尽早饱食妥当,以备随时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