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叙事

月出于东山之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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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怎么会……”来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身后跟随的人也都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止步,见到这个样子,杨素连忙问道。

    白弘苦笑着挠了挠头,说道:“一言难尽啊,孤王……被刺杀了啊。”

    “刺杀?”

    “是啊,刺杀。”白弘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也浮现出了些许的阴霾,他虽然是乐天派,脾气也好得很,但是他不会蠢到相信所谓的“恩欲报,怨欲忘”,报恩就是报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报怨就是报怨,睚眦之怨,无不报复。

    虽然说他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但是这件事很明显已经不是睚眦之怨了,这是差点让他没命的,杀身之恨。假如没有那些树枝,假如没有紫阳,那估计自己此时已经是崖底的一堆枯骨了吧,虽然说能让自己遇上紫阳,除去了那些怨灵的功劳是属于那个刺杀自己的人,但是……白弘绝对不会去感谢他的,在躺在谷底那一动不动的十几天里,他可是在内心不断的问候刺客的祖宗八代以及全家女性,而且还从脑子里搜刮出了各种刑法,铁处女要不要?苦刑梨要不要!

    “这……”杨素遇上这种事情,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在官场跌打滚爬多年的他,自然能听出白弘语气的怪异。

    “孤王想过,想要刺杀孤王的人,大约来自三方,第一方,是突厥,因为是孤王领的军队将他们击败,但是这应该不可能,因为那个时候都蓝新死,他们正忙着选可汗,哪里有机会来派人刺杀孤王,而且根据孤王所知道的,他们都倾向于向大隋称臣,怎么可能敢派人来刺杀孤王,而达头那里,他自己尚且焦头烂额,自然也抽不出身来派人刺杀孤王。第二方,是陈国遗民,因为孤王得了击破建康的首功,虽然陈叔宝无道,但是陈霸先毕竟不是凡人,那里必然还是有人对陈国皇室感恩戴德之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年里,他们估计也是做了不少准备的,而且这之后江南屠杀士族这件事,有我一份,所以他们怨恨孤王,派人来刺杀……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素沉默不语,他明白白弘接下来说的会是哪一方。

    “第三方的话,估计便是大隋了,但是孤王在平陈之后,出征之前,都只是在自己的王府内,不关注政事,而且孤王自认为还算得上是平和之人,在朝堂中并没有和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说到这里,白弘有意无意的瞟了杨素一眼,俗话说多妻之仇不共戴天,除去陈宁蕊这些还没见过原本丈夫的人外,他倒真的明目张胆的夺了某人的……妾,不过这人可是杨素的儿子,但是反骨仔再大胆,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做这种事情的吧,“所以只能说是党争了么?孤王听王虎说,父皇曾……追封孤王为太子?”

    “是,因为当时城中谣言肆意,很多人都……”杨素的脸皮子略微抽搐了一下,“嗯,很多人都相信了,而且殿下您这闹得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相信,所以才……”

    白弘默默捂脸,于是这还真的就像长孙无忌所说的,自己现在成这样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的恶作剧啊……果然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啧啧,那样倒也是好理解了,虽然说这追封一事,不过是场闹剧,但是之前父皇说的那话,还是让太子他们害怕啊,”白弘风轻云淡的笑着,仿佛这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即便父皇让孤王镇守并州,他们还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认为这事算是过去了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揶揄道:“本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来太子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但是身边还是有几个比较聪明的人啊。”

    杨素露出思索的表情,慢慢说道:“杨勇身边的明克让、姚察等人虽乃一代大儒,但总究做不出这种事情,而高颎虽为太子亲翁,以他的脾性,这种卑鄙的手段也是做不出来的,但是……那个伶人就未必了。”

    “那个伶人?哪个?”白弘好奇的看了杨素一眼。

    “东宫左庶子,唐令则。”

    “哦……他啊……”白弘思索了一会才想起之前李劼满月那天见过的那个白面男人,然后露出了好笑的样子,“唐令则是一个伶人?”

    “唐令则是唐谨之子,喜欢舞文弄墨,能解音律,北周时期曾经出使过陈国,口才极佳。太子不喜武喜文,故而对唐令则很是宠爱。”

    “宠信伶人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白弘撇嘴说道。

    “啊?”杨素显得有些惊讶,见到杨素这个样子,白弘不好意思的抓抓脸,摇了摇头。

    李存勖可是三百年后的人啊,现在告诉的话,杨素别说相信了,他更加有可能会认为是白弘魔怔了。

    “照这么说殿下是被刺杀了,怎么来到突厥了呢?”见到场面有些冷,杨素连忙开口。

    “这个啊,孤王想着若是就这么被杀了,不仅尸体有可能被侮辱,而且对于孤王来说与其被别人杀,还不如自己自杀比较好,所以孤王便跳了崖……”

    杨素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们可都是以为殿下您被歹人抓去,所以在各个关口盘问……谁知道殿下您竟然是跳了崖,真是难以想象,不过……”他看了看白弘,赞叹道:“殿下当真是洪福,老夫曾去看过那山崖,近百尺,殿下您居然毫发无伤……”

    “谁告诉你毫发无伤的?”白弘苦着脸说道,“那可真是疼死孤王了,原本身上就带着伤,那一跃的结果可是让孤王生不如死了好久啊,当真是……钻心剜骨之痛,”想到当时的情形,白弘忍不住发起了抖。

    “哈哈哈,不过殿下现在能这样站在老夫面前,实在是难得啊。”

    白弘点了点头,说道:“孤王在这崖底,遇上了紫阳神——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杨素显得很是惊讶。

    “对啊,孤王还把他的徒弟给拐……不是,给带上来了,那是李渊的三子,别看他年级小小,身板单薄,可真论起单打独斗,孤王发誓,全天下无人是他的对手。”

    “竟然能如此厉害?这李渊……”

    “李渊?他算什么?”白弘轻笑了一会,“等到回去之后,和李渊知会一声便可,管他愿不愿意,反正他儿子就扣这儿了。他李家……还没陇西……算了……”白弘摇了摇头,门阀制度这个凌驾于皇权的东西必然要去除,科举是第一步,下面要慢慢来,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五姓七望给削了,嗯……不过这样慢慢来,步子太大扯着蛋,隋炀帝就是这么灭的……

    “对了,国公,孤王有一个问题……这突厥的大巫师,你可知晓?”

    “大巫师?”杨素眉毛一挑,“老夫到曾听说过,可……如何?”

    “国公可知此番父皇让你来做什么么?”

    “不是封塔鲁克公主为可汗么?”

    “诚然,当时孤王也是这么想的,若是有父皇的旨意,那么那些部落定然会屈服,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大巫师,他的一句话,堪比父皇的圣旨啊……”

    “殿下的意思是……”杨素露出了然的表情。

    “查,反正这么一个存在留着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啊,突厥什么的……迟早这里会是我们大隋的领土,而不是所谓的附属国。”白弘百无聊赖的踩了踩脚下厚实的白雪,说道。

    “那殿下,您何时回去?”

    “原本孤王预计还要过段时间的,不过既然国公都来了,那么孤王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这么继续提心吊胆了,等到塔鲁克登上汗位之后,孤王便与国公一同回去吧。”

    “那么,老夫便先去写道奏表于陛下了,殿下也知道,陛下对此事可是心忧的不行啊。”

    “也好,那孤王便送国公回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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