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卜卦

观音有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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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士本来微眯的双眼,慢慢睁开。这道士年岁并不大,才四十余岁样子,双目如鹰,脸似瓜瓢,短须,糟鼻,宽嘴黄牙。

    “多则不灵,每日三卦是小道能演算的极致,多了,再多钱也无能为力!”道士开口道。

    “有道理,我算上一卦,若是对了,金子不短你一分,若是错了,那我可就要砸了你的摊子,让你不能在此装神弄鬼!”少年公子面容一整道。

    这时其它人才注意,这公子左近有两个大汉和一名师爷,那两个大汉,长得似铁塔一般高大,两只手臂有碗口粗,显然只要那公子一声令下,这老道的卦摊便会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可以!”道士并不生气,像是没见到般,依旧平和的回道。

    钱云在一边早已认出这少年正是淮阳巨富何财东的公子何玉衡,心道:“怎么到那都遇见他,真是撞鬼了。”

    “那好,道长既然应诺,想必是有些本事,这卦要如何算,我且听来。”何玉衡道。

    “简单,不用公子出身年月,只要随意写个字,再问所卜之事便成。”道士回道。

    “那好,我便写个字与你!”何玉衡拿起摊子上的一只笔,沾了墨汁,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个‘玉’字,然后脸上露出狡黠之色道:“我想问下道长,可知道我今日中午用了几碗米饭啊?”

    四周之人顿时惹不住大笑,这公子也太刁钻,这如何能说的清,道士就算说中,他只需否认即可,都想这道士怎么回答。

    道士眉头微微一皱,一只手不停掐指,过了会才道:“公子写的是个玉字,中间一点代表米,米在王(碗)中,来公子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不知小道可有说中。”

    众人听他一说,虽觉牵强,可也形象,何况那公子若说不对,也无凭证,难道要破开肚腹查不成?

    “好机智,这是二十两金子,我再卜一事。”何玉衡一挥手中折扇,一边师爷便拿出两锭金子放在摊子上。

    “请说。”道长也不客气,将金子收进袍袖中道。

    “还是刚才那个字,我问下此行秋闱能得第几名?”何玉衡道。

    “这个简单,王中一点,刚才若是公子先问此卦,那便是第一名解元无疑,可惜第二卦才问?”道士说到这顿住。

    “那便怎么样?”何玉衡急道。

    “只能屈居第二了!”道士说道。

    何玉衡呵呵一笑道:“第二也行,不过若是不对,到时回转此地,还是要砸了你的卦摊的。”说完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道士轻轻一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也算上一卦!”钱云走上前坐下道。

    道士见又有生意,双眼精芒一闪即逝,见来的和刚才公子一般年少,说道:“可以,一卦十金!”

    围着的众人不觉都道:“这财奴,只晓得要金子。”

    钱云呵呵一笑,递上一锭元宝,道:“也是写个字吗?”

    道士道:“不错!”

    钱云握起笔,就在那何玉衡写过的纸上也写了个‘玉‘字。众人都是好笑,心道这公子也是刁人,那道士如何解说。

    道士接过一笑,道:“公子所问何事咧?”

    钱云道:“我也问此次秋闱能得第几名?”

    “恭喜公子,此次秋闱,定是榜首解元,小道有礼了!”道士微微躬身道。

    “哦,此卦何解?”钱云诧异道。

    “小道刚卜了那离去的相公秋闱榜上第二,公子就在他的卦纸上写了个‘玉’字,也是王中一点,可公子写的字在他原来‘玉’字之上,自然是压他一头,所以小道才断言公子必是此届榜首解元了。”

    围者听他说来,像是有几分道理,都好奇的望像钱云,见他丰神如玉,气度不凡,心道果然有解元郎的风采,那道士也不是胡诌的。

    钱云淡然一笑,起身道:“多谢道长吉言。”便欲离去。

    “公子且慢,小道还有话说。”那道士突然道。

    “道长何事?”钱云停下脚步疑惑道。

    “公子与刚才那位相公在一张纸上问卦,只怕是今生纠葛不清,需多加提防才好。”道士道。

    “多谢道长提点,小生记住了。”钱云微微一楞道。

    出了卦摊,想起那道士的话,他倒有几分信,不说别的,那何玉衡三番两次与自己际遇,都是敌对,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也是有道理的。

    单说那道士,今日三卦以卜,见钱云走了,收起卦摊,在四周好奇的目光中出了街道,往郊外的一处道观而去。

    到了小路,脸上面容一变,眼中寒芒隐现,驻足不前,转身道:“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

    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两株大树后闪出二人,尖嘴猴腮的唤作陈皮,满脸横肉的叫做唐敦,两人都是华阳府里的小混混,那道士摆摊卜卦,收了三十两金子,全数落入他们眼中,这大块肥肉可是绝不会放过的,一路上小心跟来,准备找个僻静所在,将那金子劫了。

    “呵呵,你既然发现了,咱也不与你废话,将金子留下,爷放你条活路,如若不从??休怪我们手辣了。”陈皮目露凶光道。

    唐敦则将手中的棒槌扬了扬,嘴角翘起,意思是你不留下金子,就准备着吃棒槌吧!

    道士轻笑一声,道:“贫道劝你们还是早早回去,免得坏了性命。”说完便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去。

    “好你了贼道士,居然敢如此轻视我们兄弟,来你是活腻了。”陈皮见道士如此,心下大怒,抽出腰间短刀,就扑了上去。

    一边的唐敦身子较慢,跟在后面,挥舞这棒槌追了上来。

    道士像是没有发觉一样,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背后的那杆卦旗便飞了出去,正好将赶来的陈皮给裹了个正着,诡异的是,陈皮只发出一声惊叫,便没入其中,把后面紧随而来的唐敦吓的面无血色,立在当场,口中道:“妖道,你把我兄弟怎么了?”

    “怎么了,你去里面不就知道了。”道士刚说完,那卦旗便嗖的一声,将唐敦也裹在了里面。

    道士哼了声,召回卦旗,往道观方向而去。

    “路师兄,你回来了,可有见到要找得人吗?”一名青年道士见他回来喜道。

    “没有,今日算了三卦,要明日再去等候了。”他将身背后的卦旗等物品,放在地上道。

    “也是奇怪,师尊说那人会来算卦,而且只许你一日三卦,可我们在这也待了四五天了,那人也没见来,是不是师尊算错了啊?”青年道士疑惑的道。

    “毕师弟,你怎么连师尊都不信,他老人家说会出现就会出现,我二人只管照旨意行事便可,其它无须操心。”路师兄道。

    “不是小弟信不过师尊,我在这观里布阵守候,师兄在外摆摊引诱,那人不过只有练气期三层修为,直接擒来不就好了,何必费此周章了。”毕师弟不解的道。

    “这个你就不知了,那人虽然修为不高,可身上有件异宝,极为厉害,她早晚贴身带着,若想对她用强,那宝物便会护主,你我二人虽然修炼到了练气期第九层,可也不是那东西的对手,如何能擒拿得住,何况她府中还有高人守候,只要稍有异动,便知道了,到时别说是擒住她,只怕是自己都性命堪忧啊!”路师兄道。

    “原来如此,难怪师尊让我在这布下‘小罗天遮灵阵’了,此阵能隔绝灵气,到时她府上那人神识查不到此处,只等师尊来了,便可收,可师兄何不早说,让我白担心一场。”毕师弟道。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好了,先将这卦旗里的两个杂碎处理下,师弟你那‘尸魂钵’不是还少了些魂魄吗,这两只给你,我留下肉身交给师叔做傀儡就好。”路师兄说用指一点地上卦旗,陈皮和唐敦就从里面滚了出来。

    毕师弟见了心中一喜,取出一个黑色圆钵,手指灵光一闪,那黑色圆钵里便有一团黑气旋转,他再一点地上昏睡的两人,只见他们身子一抖,各自魂魄便离开躯体,被那黑色圆钵吸了进去,毕师弟再用手指沿着钵子的周围擦了一圈,钵子里的黑气便又缩回里面不见了踪迹。

    “多谢师兄,小弟这‘尸魂钵’再有数道魂魄就能大功告成了。”毕师弟脸露喜色道。

    “呵呵,谁叫这二人不开眼了,硬要跟我动手,只好收了他们,免得祸害别人。”路师兄道。

    “师门也是,叫我们在祖师爷像前发誓,不许轻易对凡人出手,若是滥用法术,便会自损修为,不然我这‘尸魂钵’早就大功高成,那用费如此多心力。”毕师弟道。

    “是啊,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谁定的,我们明明是魔门,却又不许滥杀,那还是魔门吗,还不如那些正道,没得如此蹩脚的规矩。”路师兄也道。

    来这二人对门里的门规,十分的不解,甚至是不瞒。

    他们二人是北魏国七大魔宗之一,‘尸阴宗’的弟子,‘尸阴宗’有条门规,据说是开派祖师所定,凡入‘尸阴宗’的弟子,必须发下血誓,不得轻易使用法力伤害凡人,若是有违,修为便会大减,这千余年来,一直延续到今天。

    本来魔门的弟子因为重杀戮,在修炼上,越是开始,越比正道宗门要迅捷。可他们虽是魔门弟子,却比起其它魔道宗门来,修炼上要慢上许多,究其原因,便是这条不合理的门规。

    “好了,我们在这多说无益,明日还得去摆摊,我去将这二具尸身处理下,免得到时坏了影响傀儡品质。”路师兄用卦旗收起地上尸体,进了观里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