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剑寻剑之途

笑一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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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野茫茫,天地无光。

    “小兮,你冷么?”

    “废话。”

    仇天拂去虞夕肩头的雪花,极目冲前方眺去。攀爬半ri,这巍巍天山竟只爬到了半山腰,前方不知有多崎岖难行的道路。回眸一瞥,却更触目惊心。浩大的天地弥散在云雾里,难问是耶非耶,山下一切均是渺渺茫茫,愈远愈微。眼前残破的凉亭已大过天地,何况一人哉。仇天恍惚陷入一种大气澎湃的剑意里,正要喊虞夕借剑来耍两招,那感觉又稍纵即逝,匿迹无踪了。

    “小兮,前面有多高还不知道,我们就此下山。”仇天替虞夕掸去眉宇间的冰屑,恹恹叹道。

    “你不是要来找轩辕剑么?若是不找,何必不在山脚下采些冰雪回去交差?”虞夕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面se铁青,冷冷盯着仇天。

    仇天尴尬伫立着,又怕耽误了与杨慕涵相约的ri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阵凛冽的寒风扑面,直打的满面刺痛,抬头一望,竟是一阵疾风卷着冰雪自山巅扑下。风雪急速旋转,仿佛有天旋地转,颠倒ri月的气势。

    虞夕亦呆立当场,任由愈来愈近的风雪拍打睫毛,脚步难移。仇天眼看情急,一个虎扑将虞夕压在身下,将头身迈入积雪中去。那风雪肆虐的在仇天脊背上划拉,饶是仇天钢筋铁骨,亦忍不住闷声吃痛的叫了出来。刮了有半刻钟,风势逐渐缓了下来。仇天长呼一口气,伸手抚了下背上生疼之处,忽然又一阵更猛烈的风暴袭来。仇天还没来得及喊叫,整个人从虞夕身上倒飞出去,直到数十丈外,磕磕碰碰,那狂风才缓落下来。

    “小兮?”仇天一个驴打滚爬起来,眼看虞夕伏在雪上毫无动静,心里如汤煮一般,一瘸一拐的冲虞夕走去。虞夕被他扶持起来,却眼神涣散的盯着身下的冰雪,如此反常的举措,倒更吓坏了仇天。仇天匆忙伸手哈气,将稍稍有些热气的双手贴在虞夕螓首上,帮她暖着眉心。

    虞夕浑身一抖,将他两手打掉,面se稍红,愠怒嗔道:“你做什么?”

    仇天瞧她神态,不知何故,目光竟稍稍有些迷离起来,支支吾吾说道:“你方才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又不说话,我怕你冻出事…”

    “怕冻出事就不跟你来了。”虞夕白了仇天一眼,脸上依稀留有不散的余温,蒸的脸蛋微红,愈是看仇天,愈是红的滴血一般。“你看这里,方才被你扑到,跌的有些生疼,分明不是摔到了积雪上。我将松散的雪花拨开,竟看到如此一块黑冰。”

    仇天顺着她柔荑瞥去,俨然一片墨se。那乌漆如墨的地方,细细看去,竟不是冰块,而是深不可测的冰窟。

    仇天忽然想起周不颠道出的一段话来:

    “当年你爹被贼子围堵,又不甘轩辕剑为jian人所获,径自以一身之力,开山藏剑。因此,轩辕剑长埋天山近二十年,也不知如今究竟能否找得到,唉~~可惜了那把上古利器,若是被你取到,那真是天大的福缘。”

    “莫非,这冰窟里藏着轩辕剑?”仇天嗓子冻得生疼,颤抖着,似是冲虞夕说着,又似自言自语。

    虞夕微微失神,亦是激动万分,喘着热气,举起吟风剑冲冰窟上方的冰块砸去。没有臆想中的山崩地裂,没有地动山摇,只听见一声脆响,宛如chun寒破晓的清冷尚带一份温和,眼前缓缓现出一个地洞来。二十年的风雪只添了一层薄薄的坚冰,昔年深涧,今ri依然。

    还没探头进去,一道金光破冰而出,直she的ri光昏昏,雪野灼灼,凛冽萧瑟里透着一股神圣的王者气概。“果真是神剑通灵啊!”仇天待耀眼的金光散去,凝望着冰窟里的古剑,叹道:“它被埋了二十年,或许是心生不满,哈哈,我这就取剑,让它得以问世!”

    虞夕还没来得及劝阻,仇天已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雪山上。方才将自己压在雪地的身躯,贴在眉心的湿热手心,洋溢而出的唇边暖气,似真似幻,难分虚实。虞夕自幼养成的jing惕心,竟在刹那间瓦解,甚至,未听到身后轻微的破空声。

    “啊…”

    “哈哈,小兮我拿到…小兮!”

    素白的长剑沾着风雪,雕出一朵朵雪莲花,凝结,消散。凝结,消散。虞夕小臂上渗出的鲜血透过厚重的衣服,无声无息的融化着冰雪,而她倒下的身后,突兀的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蒙面女子。

    “拿轩辕剑来换人,否则,老身立即杀了这娃娃,再夺你剑。”声音略微沧桑与空灵,衬着大雪山漫无边际的缥缈,她眼角的几分皱纹,隐隐道明了,这女子蹉跎了不少岁月。

    仇天眼看虞夕倒下,心里自是焦灼再难静下来,踩着须弥步,握着伏虎拳,如碎山破岳一般的疾扑过去。蒙面女子不喜不怒,宛如静止在雪山的浩荡画卷里,待仇天近身,却剑指雪野,虚划了半圈轮回,点着虞夕咽喉,似是挑衅般冷眼斜视着仇天。

    仇天强行收回了十分的力道,震得胸腹内气血翻腾,喘着粗气,与女子对视着。宛如受制于人的困兽,暗藏了无数的不甘。

    “你不准给她!”虞夕凝视仇天左手的轩辕剑,痴傻了一般,冲仇天怒号。

    仇天脸se也是yin晴不定,瞥了瞥左手里,那因祸得福来的家传古剑,竟传来了阵阵清凉。“听柳叔叔说了爹的脾气,你在怪我这轩辕氏的后人,太怯懦吗?”仇天抚了抚剑上的纹路,一面刻ri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无不透露着朴素与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