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福康安一语定乾坤

吝啬依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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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来的甚急,滚油泼雪一般,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去路,便听丝律律马鸣声声,健马人立而起,然后稳稳的停到了和珅他们的身旁。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跑的快,还是爷追的急。臭**,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敢放爷的鸽子,回去再跟你算账!”为首之人身穿厚厚的裘袍,裹的严严实实,却仍显虚弱,说出话虽狠厉刻薄,只话未说完便咳嗽起来,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春梅也是女人,听那人说的难听,顿时火往上撞,刚刚抬腿,却被和珅一把抓住,只得乖乖的停住动作,气哼哼的看和珅。

    和珅不动声色的观察来人,发现为首那人三十来岁样子,面色苍白,眼窝深陷,皮包骨头一般瘦的离奇,跟曹雪芹病时仿佛,厚厚的裘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倒是他身后那四名汉子,一个个红光满面,目光闪烁,如鹰隼一般,给人一股慑人的威压,不似出身军旅,倒跟福康安领的那几名伴当有些相似。

    莫非是武林人士?和珅侧脸看春梅,见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面上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心中便有了底。

    此刻塔桑已经跟那为首之人打千儿行过了礼,听他称呼,为首之人应该便是那松阿里的儿子,只不知叫什么名字。

    卿靖面无血色,苍白的可怕,双手用力捏着袍子的毛边儿,修长嫩白的手上,青筋隐隐可见,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怕。一双凤眼不看那瘦弱男子,只定定的瞅着和珅,神色中透露出一股哀求之色,像是被遗弃的小猫饿了多日忽然重新遇到主人一般。

    和珅本就对卿靖有好感,此刻虽然明知此事又跟那高恒掺上了关系,还是忍不住心软,上前一步冲那准备动手去拽卿靖的瘦弱男子轻喝一声道:“且慢动手!”

    “你是什么东……”男子旁若无人的回身,斜眼翻了和珅一眼,正要口出不逊,猛然瞥见和珅身后昂然而立的福康安,面色剧变,嘴角猛的一扯,露出一口黄板大牙,颠到福康安前边打千儿行礼道:“原来是福三爷,奴才长了一双狗眼,居然没看见,还望三爷恕罪。”

    说着话起身打量一眼和珅,浑浊的眼睛猛然一亮:“这位,莫非便是通州城手刃恶霸的和珅和大人?”说完又给和珅行礼,伸手脆生生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懊恼的道:“奴才这眼珠子真该拿刀剜了去喂狗算了,刚才居然……两位大人大量,饶奴才这一遭吧!”

    和珅的名字已在吏部存档,内宫也传出了乃是皇帝赐名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京城老少若有一万,知道这消息的起码得五千。加之两人做钦差的消息,这人既然识得福康安,能够叫出和珅的名字倒也不算出奇,只他这反应之快,变脸之快,倒是让人佩服。

    福康安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明白对方跟高恒有关系,便冷冷一笑,没有答话。

    和珅早将问题考虑到最坏,已经做好了跟对方撕破脸的准备,如今见这人如此做派,倒有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好发作,只得佯作笑脸道:“不知者不怪嘛,听这位塔桑大尹说你是他的本主,如今又跟了高恒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奴才贱名松阿泰,蒙国舅爷不吝,收作门下。”他脸上愈发谦卑,眼神中却有得意之色,“常听四爷说起您的,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儿个不知走了什么大运,居然在这里得遇两位大人,奴才真是三生有幸了。”

    此刻那位塔桑也已经听出了福康安与和珅的身份,匆忙上前重新见礼,并指挥着手下兵丁驱散了周遭围观的人群,小心翼翼的冲福康安和珅笑道:“两位爷身子金贵,这雪下的大,若是出点闪失,我家主子也不能饶恕奴才,好歹体恤奴才一番,咱们还是进城找个暖和的地方再说话吧。”他看两人穿戴,已知二人不欲暴露身份,便不以官场之礼相待,满口的奴才自称,小意的侍奉两人,生恐一个不慎惹翻两位可掌自己生死的阎王。

    “塔桑说的有理,两位爷便给奴才们一次巴结的机会吧!”松阿泰也在旁边附和,倒像把卿靖忘在了脑后。

    卿靖面露悲苦之色,目光灼灼,一直不离和珅左右。

    “爷们还要赶路,没空搭理你们,若真有心赔罪,将那名女子放过,今儿个的事老子权当没发生,若是不依老子,一句话,走着瞧!”福康安突然出声,语气满是不耐烦,说完也不管众人反应,扭身就往自己的马车处走去,将一干人尽皆凉在了当场,只有卿靖,面露喜色,感激的目送着他离开。

    “这……?”松阿泰面露迟疑之色,有心反驳,却又没那个胆量,一张瘦脸倒拧做了晒蔫的茄子一般。

    “不是说休书早年就写下了么?怎么,三爷的话不好使?”和珅见福康安已经翻了脸,己方又抓了理,便也将笑脸化作冷面,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好……使,好,好使,奴才只是……只是……算了,本来奴才还想着接卿靖回去享福,既然她得到了两位大人的照拂,奴才也就放心了,”松阿泰额头上瞬间涌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重复了好几遍才算将话说利索。说着转身面对俏脸如霜的卿靖落寞的道:“看来你我夫妻真是缘尽了,既然你铁了心要离我而去,我也不再阻拦,强扭的瓜不甜么,临别只有一句话赠你:山高水长,一路珍重!”语罢居然抬起胳膊擦了擦眼角。

    卿靖厌恶的哼了一声,也没理会装腔作势的松阿泰,看一眼笑眯眯的和珅,凤眼淡扫塔桑,淡淡道:“塔桑大尹,现在,小女子可以走了吧?”

    “可,可以,当然可以!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让路!”塔桑谄媚的笑着,后一句却是对那围着的兵丁所喝,声音提高了不少,总算有了一县之令的气势。

    “如此,多谢二位了,兄弟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待,他日朝堂相遇,再做道理!”和珅拱了拱手,领着春梅子墨往己方马车走去,一路便听春梅小声提醒:“少爷,咱们是不是太顺当了些,奴婢这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那松阿泰是个病秧子,倒不足虑,他身边那几人,却都是内家高手,奴婢单打独斗不怵他们,若是一哄而上,恐怕难保少爷周全。”

    “你多虑了吧,凭着老子如今的身份,加上瑶林,借他松阿泰十个胆子也不敢耍花样,这哑巴亏,他是吃定了——不是还有富康安的那个几伴当么,你定识得。”随即迟疑一下道:“我倒对那卿靖有些疑惑,按照那次看到他与高杞的关系,应该不至于……等会你把她叫过来,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我看少爷是看她长的漂亮,想要多多亲近吧?现在好了,英雄救美,这人但凡有心眼儿的,还不自荐枕席,以报少爷救命之恩哪!”春梅酸溜溜的说道,惹得和珅春心大动,见已来在车里,猛将对方一推,将手按在对方高高耸起的部位揉捏,嘴也不老实的亲在了对方的樱唇之上。

    春梅想着外边有人,不禁大窘,却又怕伤了和珅,不敢用力反抗,只得任其轻薄,渐渐的春心萌动,将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反手搂住和珅,轻启樱口,将他的舌头迎了进来,款款相就,啧啧有声。

    两人正在春情勃发之际,忽听车外传来卿靖的声音:“善宝大爷,那些人都回城了。妾身在此间有家分店,也叫一元茶馆,方才已经吩咐人回去准备酒席,还请大人给妾身个面子,当面谢过两位大人。”

    和珅恼怒的哼了一声,用力在春梅的胸上捏了一把,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掀开帘子冲卿靖道:“萍水相逢皆是有缘,何况你我有过交情?卿靖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见她张口欲言,突然展颜一笑:“不过嘛,我这人最是好色,偏爱给美女面子,前边带路吧——只不知道孟蟾兄那绿毛猴,此间吃得否?”

    一个长的貌美如花的美男子大刺刺的说自己好色,卿靖不禁扑哧一笑,花枝乱颤道:“别人来没有,善宝大爷想吃,便是那武夷山的大红袍,妾身也想办法给你搞来。”说罢款款转身,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下上了停在身旁的马车,回头冲和珅嫣然一笑,这才钻进车厢。

    “少爷好没羞,哪有自己说自己好色的?”春梅小声取笑和珅,却被和珅拍了大腿一把,听他道:“哪个男人不好色?夫子都说‘食色性也’,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行了,你下去告诉瑶林一声,让他的马车跟在后边,正好到了城里给子墨他们也雇几辆马车,风雪交加的,骑马忒受罪了!”

    “少爷菩萨心肠,跟夫人一脉相承,奴婢们跟着您,不知哪辈子休来的福分。”春梅一边下车一边道:“只现在奴婢有点疑惑放不开,等会儿入城,咱们可得加意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