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风雨将近

云观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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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群混账!”有些已经皱皱巴巴的奏文被皇帝狠狠的扔到了地面上,奏文地面上滑了两个圈,歇在了古仅乔的脚边,古仅乔微微扫了几眼,和原先一样,都是关于太子之位的竞争问题。

    “皇上。”古仅乔喏喏的走过去,将茶水端到皇帝眼前,或许是挑的时机不对,皇帝一甩手,茶杯坠落到了地上,碎了满地。古仅乔装着浑身一抖,瞬身趴在了地面上,她知道这皇帝老儿的脾气没那么好消下去,干脆就把头埋在地面上闭眼歇息了。

    “都是一群混蛋玩意儿,整天就是太子太子的,这是盼着朕早点死吗?个个野心勃勃的,他们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皇上,他们或许。。。他们或许是为了皇上好。”她讨好般的抬起头来,在接触到皇帝的目光时又迅速低下去,古仅乔在心中划过一丝嘲弄,既是对皇帝老头的,又是对自己的——这种卑躬屈膝的模样,她看着也讨厌。

    “算了,算了,你先起来吧。”皇帝挥挥手,重重一叹,“朕是被他们气着了。”

    古仅乔起身,正好对上皇帝饶有兴趣探究她的眼神,像看一个精致的玩偶一样,皇帝看了她许久,才拐入正题,“娼狗呀,朕记得你曾经和朕说过你失去记忆之后做过一个梦,怎样,把你做过的梦给朕说说吧,说不定朕还能给你找回点记忆呢?”

    古仅乔眸中精光一闪,不经意之间,笑容已经扬起,但却又迅速恢复了原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快的令人无法捕捉。“或许。。。或许那也只是奴婢的一个幻想,在奴婢的梦中,奴婢长的不是这个样子,而且奴婢不是那么痴傻无知,奴婢也不是孤单一人,奴婢有很多的朋友,也有一生所爱的。。。人。”

    说到这里,古仅乔的嗓子沙哑了一下,脑海中,那蓝衣男孩儿仍在淡淡的笑着,只不过岁月淡化了容颜,她轻笑,“不过这一切,都是不可能,都是最深的妄想。”

    “哦?”皇帝慵懒的笑开,“那你觉得,究竟存不存在这样的你呢?”

    “不存在的。”像是过了很久,才给出了这样的一个答案,“奴婢也曾想努力相信这个梦存在的真实性,可是现实给出的一切都粉碎了这个梦,每次粉碎,更让奴婢认清自己。”

    言完,皇帝伸了个懒腰,“听起来真玄乎,不过你说的也对,还是现实最重要,朕也应该好好认清自己油尽灯枯的这一事实了。”

    古仅乔吓得跪在了地面上,全身哆嗦着,“皇,皇上,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看把你这个孩子给吓得。”皇上哈哈笑出了声,“起身吧,这只是朕获得一些感悟,现实最重要呀,朕真的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立太子之事了。”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古仅乔先退下,古仅乔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缓步退去,只是在低头的那一刹那,一抹狐狸一般精明的笑容再次浮现脸庞——这场风雨,终于真正开始了。

    还未出了皇上的宫殿,古仅乔就感觉被一阵风给拉扯走,直到一片竹林才停歇下来,索性这速度快的让周围的人压根没有注意,都则古仅乔会掐死这个人的。

    古仅乔从容的整理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衣裳,微微蹙眉,“呼延讼易,你脑子有问题了吗?若是被你父皇的手下发现了,你的太子之位就更无望了。”

    “自然是有紧急的事儿,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冒险。”呼延讼易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娼狗,你还记得你曾经在竹林里救起的一个侍卫吗?他醒过来了。”

    “醒就醒了,这算什么要紧的事儿?”

    “据我所知,那个侍卫叫纪腾,曾经是呼延藏身边的心腹,而且看他受的伤,也是呼延藏杀人独有的方式,不过他算是顽强的,凭着自己的意识活了下来。”

    古仅乔看着呼延讼易严肃的表情,心中蓦地明了,她扬起带有淡淡香气的唇角,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就连身上朴素的宫女服饰没能掩盖的了。“五皇子殿下,若娼狗没有猜错,你是想让娼狗去‘开导’一下这个叫纪腾的人,若是他能臣服于你,必定能为五皇子你提供大量关于六皇子的信息,若是能提供你想要的信息,你就可以拿充足的证据在皇上面前揭发六皇子,从而获得太子之位。”

    呼延讼易点头用来表示赞同古仅乔的说法,可古仅乔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让他看着不对头,“有什么问题,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呀。”

    “天衣无缝?的确,但是纪腾若是誓死不从,那五皇子您的计划可就全成空谈了,倒不如来个以儆效尤,让六皇子殿下的属下看看六皇子心腹的结果,造成六皇子军心的动荡,让支持六皇子的大臣认识到六皇子不适合当朔国之主,然后——逼宫篡位。”

    呼延讼易的眸中划过一抹色彩,耳边,古仅乔的嗓音悠悠的响起。她说,“比起未知的天定,我更喜欢自己创造的已知结果。”

    另一边,幽暗的阁楼中,呼延藏将一片茶叶轻轻吹起,面无表情的将身边的侍卫退去,徒留身前一个全身隐没在黑暗中人,良久,他冰冷的声音悠然响起,“如你所言,呼延讼易已经开始对太子之位蠢蠢欲动了。”

    “嗯?收买朝廷重臣,暗自训练禁卫军,掌握着朔国三分之二的兵权,又有着克岚忑国国君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支援,我想,这不是对太子之位蠢蠢欲动——而是对皇上之位势在必得!”黑暗中,那人轻轻地笑,“呼延藏,你能依靠的只有你那三分之一的兵权和我的援助,你有那个信心得到朔国的皇帝之位吗?”

    “你错了,决定这盘天下棋局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呼延讼易,而是一个女人,呼延讼易的精英大半都是她调教的,而且以她的聪明才智阴谋诡测,想要助人登基简直是易如反掌,得到这个女人,就相当于间接得到了朔国的天下。”

    那人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了些起伏,“哦?哪个女人,竟然能让你朔国六皇子呼延藏如此看重,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她叫什么名字?”

    “。。。娼狗。”

    “娼狗吗?”那人惊讶了一下,“我表示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我又不得不说,这个叫娼狗的女孩儿我曾经见过,一个青楼女子——她,可是被我亲手毒死的呢,鹤顶红之毒,绝无复生可能。”

    呼延藏的面庞瞬间黑了下来,浓重的疑云积攒在眉宇之间,“那么,我前几天见过的人又是谁呢?难不成真是你招来的冤魂?”

    “。。。嘛,谁又知道呢?不过我觉着会是那个人呢,那个国师口中暂时失去光芒的帝星。对了,你准备拿不酒楼怎么办呢,若是不酒楼援助了呼延讼易,那你可就再无翻身余地了,我也要跟着完蛋,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不酒楼向来不插手别国政事,只要那位先生不要突然闲心大发,我们就可相安无事。”呼延藏瞥了一眼一脸悠闲的那人,探究了许久也未探究出就像他说的“完蛋”那样的担忧,自从八年前的一场惊变,那人似乎就变了一个人,虽然一如既往的爱开玩笑,但他的没一个玩笑,都让人感到死亡的逼近,他这样的,完全能笑着杀人,踏遍万千尸身。看着他空空的右袍,那只右手曾经能抵挡天下英雄豪杰,他叹了口气。“我认识一个最好的傀儡师,真的不需要帮你造一个右手臂的假肢吗?”

    “难道这么久了你还没看习惯?”那人勾唇,优雅的邪笑扬起,“若是我想要,早便得到了,还用得着你来推荐吗?八年了,有些东西,总该习惯的。”

    幽冷的火光下,空空的苍蓝色袍子在寒风中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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