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有其母才有其女

二月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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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生气。”淑沅打断了金承业的话:“但是我很不喜欢被人欺瞒。我忘掉的事情太多了,当然其中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不过我相信其中总有些很重要的,或是我应该知道的。”

    “做为夫妻,我想你知道哪些是应该让我知道的,又有哪些是重要的、必须要让我知道的。我们是夫妻,你说得,我信得过你。”她说到这里对着金承业一笑:“女人家嘛,夫为天,你说我不信你又能信谁呢?”

    金承业嘴里不止是干了还有点苦,都生出点不敢看淑沅的感觉来,尴尬的笑笑:“嘿嘿,是,夫妻一体嘛,我理应如此的。”那是警告那也是要胁,他却无法不应承下来。

    淑沅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能信得过的君子,圣人的门生嘛。我想你记下了,我是不喜欢有人对我有所欺瞒的。这次的事情就算了,因为我记得圣人说过——不可不教而诛。”

    金承业闻言看向淑沅咧了咧嘴:“不教而诛,嘿嘿。”连诛字都出来了,可他偏偏有种淑沅不是在说笑的感觉。

    接下来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对淑沅他有着极重的愧疚,眼下的淑沅又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来,更让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对于淑沅要照顾两个孩子的事情他是不同意,因此他一路低头走路时都在想如何开口对淑沅说:即要表明他的意思,并且要让淑沅知道他的意思是不可更改的,同时还不会让淑沅生出误会且不会伤到淑沅。

    伤到淑沅什么?他还真得不太清楚,下意识的感觉他回绝淑沅的话肯定会伤到她。

    对金承业来说,这事儿显然有些难度:他不想让老太太或是夫人们来处置此事;因为淑沅对他说了:我们夫妻。因此,他一路想也没有想好,便是一路的沉默。

    淑沅并没有在意金承业的不开口,只是越走她的眉头皱的越紧:这两个孩子看来真得不招金家人待见呢。

    看了看不远处的小院子,她再移目四下里扫过确定道:“是这里?是不是太偏了些。”

    金承业回头瞧一眼淑沅:“应该是这里吧?”他也不太确定,因为他并常来;但是上一次的来时,好像这院子还不这样破旧。

    淑沅没有再说话,到了院子门外向里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而金承业已经踏进去了,扬声喊了两声却不见一个人出来应声,他的眉头也皱起来。

    当下他不再言语抬脚直奔上房而去,淑沅没有动立在院子中间四处打量:这院子里的杂草少说也有一年多没有打理了,长的哪里都是;再说每间屋子的窗子,居然没有几间窗纸是完整的。

    西厢头两间的窗纸倒是很完好,比起上房来还要完好:上房的窗纸倒不是破了,只是糊的太多了些——破了的地方糊上一点,这样补来补去那窗纸当然不像样子了。

    淑沅抬脚推开了西厢完好窗纸的房门,却听到金承业一声怒吼:“来人,来人!”她被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只见金承业抱着两个孩子冲了出来。

    一阵说不清楚的臭味也顺着风飘了过来,让淑沅的眉头挑起来,几步跨过去伸手去接其中的一个孩子:金承业抱着两个孩子倒底有些不便。

    到了近前她才看清楚,两个孩子瘦小的很,哪里像是四岁孩子的模样?说是刚刚三岁了人们都还要说一句太瘦了些。

    金承业没有把孩子交给淑沅,一阵风般在淑沅身边冲过去:“他们病了,都发着高热,要快叫大夫来。”他的脸从来没有如此白过,也没有如此的青过。

    淑沅闻言急步跟上,金承业却和进门来的一个仆妇撞了个满怀,那仆妇开口就骂:“不长眼嘛,爷、爷?!”她吓得一下子趴跪在地上。

    金承业看了她一眼:“你就是伺候姑娘和哥儿的人?”他也没有等仆妇答应,迈步就自她身边冲了过去,现在还是先给孩子请大夫要紧。

    淑沅深深盯了一眼妇人:“你,还不起来?”她和金承业都没有带人过来,眼下当然无人可以带仆妇走:“你,叫什么名字?”

    仆妇已经吓得七魂飞了三魂半:“奴婢娘家姓宋,夫家姓罗,大家都叫我罗嫂子。”

    淑沅点点头:“还不快去叫人去请大夫?”她说完急急的追了上去,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罗宋氏。

    罗宋氏擦了一把汗,虽然刚刚被自家的爷给吓一跳,但是想想那个所谓的姑娘和哥儿,她也就又把心放了回去;爬起来后迈着小脚急急的去找人请大夫了:对无人处置她并没有任何意外。

    一把扯住金承业,也不同他说话伸手就把孩子夺了过来,入手才知道孩子轻的如同一片云般,让她的心更是沉了沉。

    孩子大大的眼睛睁开,可能因为脸太过瘦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大的有点让人吃惊;他看到淑沅后眼中闪过了惊慌:“我没有顽皮,没有顽皮……”

    金承业急的跺脚:“快点……”

    淑沅不理会他,抱起孩子就向自己院子走:她的住处相较老太太那里要近很多,可是金承业刚刚是要直奔老太太那里去。

    金承业已经急糊涂了:“淑沅,走错了。”

    淑沅已经压下的火气窜了上来,回身一掌狠狠的甩在了金承业的脸上:“这是我代孩子们打得!”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奔自己的院子:“你给我跟上来!”她用得是十成十的命令口气。

    她怀中的孩子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高热烧的通红的小脸显出了一丝苍白来,眼睛更全是慌乱:“没有顽皮,不要打我,不顽皮了,会做完的,不睡一定会做完的……”

    淑沅听到这里紧紧了胳膊,想问一句孩子却不料孩子又晕了过去,她心下更为焦急。

    金承业被打得眼前闪开了星星,可是淑沅打完就走人,眼下也不是和淑沅争执的时候:还有,他也想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不,是给自己两记铁板——他如何对得起两个孩子所称的那句父亲。

    他乖乖的跟上了淑沅,看着怀中的孩子只盼着他们兄妹都能平安无事,就算用他的性命来换他也愿意的。

    不管如何,孩子是没有错的。这句话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对自己说过,可是到了如今他才真得体会到,原本他错的有多么的重:何苦为难孩子呢?

    到了院子里,淑沅就吩咐玉露和云雾先取凉水过来:不给孩子敷一敷,怕他们不能坚持到大夫来的那个时候。

    把孩子放在床上,又回身接过瑞人放到芳菲身边,她瞪金承业:“走开,不要碍事儿。”抬头看到父母进来了,她心里微微一定:“母亲,您看要怎么办才好?”

    沐夫人上前一探孩子的额头吓了一跳,先伸手去取凉水浸透的棉巾,一面喝淑沅:“你出去。孩子怕是得了伤寒,你是有身孕的人岂能留在这里?玉露,带你们姑娘去更衣,记得好好让你们姑娘净身!”

    她嘴里说着话,手下却没有停下来,两个孩子的额头都搭了棉巾后,她又动手给孩子解衣服:她是养过几个孩子的人,当然知道眼下应该做什么。

    金承业的脸色一变,看看床上的孩子再看看淑沅,现在他对淑沅打他那一掌还有什么怨气可言?他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可是眼下他知道他再后悔也不改变不了什么。

    “淑沅,你快去更衣净手。”如果淑沅再有个好歹,他真得可以一死以谢罪了:“岳母,这病过人的,还是让小婿来……”

    沐夫人一掌就把他推开了,很不客气的瞪着他道:“你知道做什么吗?!不知道不要添乱,给我一边站着去。”她说着话又伸手去洗棉巾:“玉露,再取些棉巾来,这些不够。”

    “最好有冰块,云雾你去取,要快。”回头见金承业还没有离开,沐夫人的眼睛都要立起来了:“给我滚出去!早知道如今又何必当初,如今你真得想做个好父亲就给我滚出去,不要添乱知道不知道?”

    现在沐夫人何止是没有半点大家闺秀样儿。

    沐老爷咳了两声:“你岳母的吩咐我都不敢不听从,还不出去?”他给老妻打了个圆场,但也没有安抚金承业。原因很简单,他们看不惯金家人的所为,再怎么说岂能如此相待两个孩子。

    他出去之时看向老妻,两个人对视的眼里全是担忧:金家人如果无德的话,那他们的女儿要怎么办?没有身孕的话,他们真得可以找个碴带女儿离开,也不能让女儿落在这样没有人性的人家手里。

    但是,女儿有身孕在,那是金家的骨肉。

    不过,事情他们还不清楚,也就意味着可能别有内情:金家人并不会那么不堪;就算是有什么理由,他们还是对金家人很失望。隐忧,让沐老爷的眉头深锁。

    金承业只得跟着沐老爷出来,一颗心思全在孩子和淑沅身上的他,并没有发现岳父扫过他时的目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