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233章 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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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承业的脸色也变了,一霎间他比淑沅想到的要多很多:淑沅和他离开的时候是被三老爷“赶”出府的,之后赵氏等人又赶到祠堂去,府中除了老太太再没有其它主子在。

    因此,如果有什么人存了什么心思,认为淑沅不会回来了,或是认为趁着淑沅不在可以做点什么的话,肯定都会对淑沅的院子下手。

    准确来说,是会对淑沅的人下手。因为淑沅都被赶了出去嘛,岂不是正好到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

    所以他看到淑沅要赶过去,反而马上拦下淑沅,一面命人去看发生了什么,一面安抚淑沅:“我们离开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如今也没有到不可收命的地步,你先不要着急。”

    云雾和暖暖齐齐奔了过去,论起脚力来当然是暖暖更强,因此她比云雾早早就到了院门口,然后她立在院门口看着院子里,居然没有进去也没有回头。

    直到身后的云雾快到院门前,暖暖听到脚步声才抬起脚来进院:“银针呢,人呢?”

    暖暖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她放眼望去院子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是她相熟的:她相熟的人都是淑沅的人,而现在院子里没有一个是淑沅的人。

    在淑沅的院子里,却没有一个淑沅的人。

    云雾赶到后看了一眼院子,然后转身就跑了回去:院子中间人最多,就算人不少也没有把地上的血迹全挡住,那触目的红色让云雾有点眼前发晕。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银针那些人八成已经遭了毒手,至于遭了谁的毒手她没有想到,先回了她的主子再说。

    云雾还记得淑沅有身孕且月份大了,因此她是对金承业小声的回话;可是淑沅哪里能等得,见云雾和金承业说话她心中便生出不祥的感觉来,马上就向院门跑去。

    云雾不肯对她说,那她就去亲眼看一看。

    金承业和云雾齐齐追上来,碧螺和丫头婆子们也紧跟在淑沅的身后,可是无人敢用力死拉淑沅:万一让淑沅跌倒那可没有地方后悔去。

    但是众人的大喊不能让淑沅回头,更不能阻止淑沅,本就不是很远的路马上就到了。立在门口,淑沅抚着院门看向院子中间,看不到院子中间一群人在做什么,但是地上的血迹却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银针,银针!耐冬、玉茗……”淑沅也顾不得其它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她现在只想能有人应她一声,哪怕是应一声也好。

    因为满眼之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面孔,那些她每次回来都会对着她微笑唤她一声“少奶奶”的人,此时却没有一个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连这个院子,淑沅忽然间也陌生的紧。没有了熟悉的人,院子都好像不再是那个院子,淑沅感觉自己好像是走错了院子。

    金承业追了上来,先扶住淑沅才看向院子里,然后他的眼珠一缩:“都给我跪下!”

    他怒了。

    金承业从前是个笑眯眯的人,自京中回来后脸上的笑容有点少,但依然是个和气无比的人;在金家人的眼中,和淑沅相比七爷金承业实在是和气的不像话。

    他也不是没有怒过,但是和今天的怒却不一样。

    “淑沅,你不要着急,暖暖已经进去了,有她在肯定能找到人也能救出人来。”此时的金承业也不知道银针等人是不是还在世上,但他只能如此劝慰淑沅。

    前后两句话,第一句烈如火第二名却柔似水,真得不像是自一个人的嘴里吐出来。

    院中的人本来还在喊着、还在忙乱着,就算是暖暖喊过一声,就算是淑沅喊过一声,也有很多人没有注意到院门外来了人。

    直到金承业的一声怒吼,让院中的人发现门口有人,看清楚来人后一个接一个乖乖的闭嘴、跪倒在地上。

    院子里不再有声响,除了一个到处在找人的暖暖外,余下的人都跪倒在地上。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人因此也露了出来,却不是银针或是耐冬等人,而是云氏。

    云氏如今就坐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不知道是不是晕死过去了。

    众人都跪下了,淑沅才看到自云氏和上房的门口连接着一道血迹。

    云氏怎么会在这里?淑沅看向金承业,刚刚在二门那里听到丫头说云氏小产,但是淑沅做梦也没有想到小产的云氏会在自己的院子里。

    但是,银针呢,耐冬呢……。淑沅游目四顾,依然是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暖暖一脚踢开一扇内锁的门,头也不回的大叫:“人,找到了,找到了!大夫,快叫大夫来。”她的人已经冲进门里。

    不用淑沅吩咐,跟过来就去找人的丫头婆子们齐齐跑过去,和暖暖一起把人或抱或抬了出来。

    除了在身形上能分出被抱出来的人或是大些或是小些外,想自衣服上分辩出谁是谁来都不可能。

    每个人都是血迹斑斑,每个人的衣衫都破碎不堪,每个人的头发都乱糟糟的:至少有一多半的人能看出来头发少了好些。

    淑沅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摇晃起来,连门都晃的她几乎放不住手!

    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时辰,应该说也不过是半天的功夫罢了,再回来居然已经物是人非。

    淑沅最最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因她而连累人吃苦受罪;从前她教训院中的人时就曾说,她会保护她们。

    可是今天,这些信服了她、一心一意守着她的人们却被人伤害的体无完肤。

    金承业连忙抱住淑沅:“咱不气,咱不气,人还在,肯定能救治好的,不管用多少银钱,我一定会让人救治她们,让她们像从前一个样。”

    “我没有事儿,我,现在绝对不能有事儿。”淑沅眼中摇来晃去的世界里,血泊中的云氏睁开了眼睛——云氏在看她。

    淑沅马上明白过来,如果她真得气坏了自己,那不止是她和腹中的孩子会受到伤害,而且谁再为银针她们讨回公道?!

    她,绝对不能有事儿。

    但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儿,心情激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淑沅刚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嗓子里腥甜的滋味传了上来。

    淑沅知道,那是血。她强自把血又吞了下去,但是依然有一缕血自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吓得金承业脸色当即转白,一把打横抱起她来就向屋里跑去:“大夫,快,大夫!”

    此时,金承业对云氏恨极。

    金承业又急又慌,抱着淑沅刚抬脚没有两步就被背后传来的大力推了一个趔趄;如果只他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还能稳住身形,但是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呢,身子前倾之下上身重而下身轻哪里还能稳得住。

    不止是他要重重摔个嘴啃泥,因为身子前倾后背再有人又推了他一把,让他怀中的淑沅直直的跌了出去!

    “淑——”金承业眼眶都要瞪裂了,也顾不得看背后之人是谁,更顾不得生谁的气或是恨谁,眼中心中只有淑沅。

    他跌倒在地上,因为只顾着淑沅,手也前伸——他想再把淑沅抱回来,但他并非是练武之人,哪里能把淑沅拉回怀里?

    不过他的高高仰起,所以并没有磕倒鼻子或是下巴,只是胸腹之间疼痛的要命;他最疼的地方却是心,因为他把淑沅摔了出去。

    摔到在地的霎间,也是他终于可以借力的时候,双手用力他就起身:“……沅——”

    在他面前暖暖一手抱住了淑沅,另外一手还抓着一个人:两只手完全的伸展开,所以暖暖的表情有些痛苦。

    金承业见淑沅没有摔倒在地上,松一口气的同时怒火升腾,他转身挥拳就打了出去:“该死……”

    如果不是有人在身推了他两把,他也不会跌倒;如果不是暖暖在,如今淑沅怕是也要请大夫和稳婆:一尸两命几乎可以说是妥妥的——被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砸在身上,有孕的淑沅还能有命在?

    所以金承业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想也不想的第一次挥舞起了他的拳头,他读书人的拳头。

    拳头比他的话早一步,狠狠的就落在那人的身上:打在那人的侧脸上。

    背后的人推金承业就是嫌他碍事,可是没有想到推了两下却把人推的更往前,而他么更落在后面。

    此时他才跑到金承业的身侧,也正是因为金承业感觉人到了近前,才会挥拳打了过去。

    拳头落在了那人的耳朵边上,可是话只骂了半句。因为那个人是北府的顶梁柱、金承业的生身之父——三老爷。

    “你怎么了,大夫,该死的,你们都是死人嘛,大夫呢?”三老爷挨了一拳也没有停下来,没有和儿子计较,几步冲到了云氏身边。

    他扑通跪坐在云氏的身边,一把抱起云氏来就像死了老子娘般落下泪来,怒吼怎么听都像是在哭嚎。

    满院子里除了三老爷的哭嚎外什么声音也没有,大家都齐齐的瞅着金承业,就连暖暖和淑沅的目光也呆呆的:他、他打了他老子!

    淑沅在心里****一声合了合眼睛:我的天,承业打了他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