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5章 你是何人

二月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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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看着海氏的脸,想到自己最后能为她做的也只是净净身、穿身干净的衣服时,心里的酸楚又涌上来了,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离我们老太太远一点儿!”汪氏忽然叫起来,她的声音带着悲愤,一面说话一面站起来。

    淑沅愣了,金承业惊呆了。

    汪氏的眼里只有一个大将军,但她的为人极为不错,待老太太向来是至孝的;老太太已经离世,不管南北二府有什么样的恩怨,此时也不宜在老太太床前闹将起来。

    死者为大。

    现在就没有比准备老太太身后事更重要的。这个道理汪氏肯定知道,可是偏就是她开口喝骂魏氏这个长辈。

    赵氏也站起身来:“伯母,还是由我们做媳妇的来伺候我们老太太吧。”她的话虽然不如汪氏那么的尖税,但是她看向魏氏的目光并不善。

    “伯母,我们不敢劳动你,我们老太太想必也不敢劳动你。”孙氏也开了口,同样和汪氏一样对魏氏极为不客气。

    淑沅和金承业对视一眼,心中的伤感还真得被冲淡了一些,看着屋里的长辈们两个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老太太刚走,有什么事情等老太太……”金承业知道此时最好是由自己开口。

    汪氏打断了他的话:“承业,你是刚刚醒过来不知道的事情多——我们老太太并没有病到这种地步,可是她与老太太在屋里半晌之后便让人去请你们小夫妻,我们才知道老太太不好了。”

    “而在之前,我和老爷刚给老太太请过安,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虽然有些虚弱,但是绝不会到这种地步。却没有想到转个眼的功夫……”她指向魏氏:“伯母,您不认应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魏氏看着汪氏眼中并没有怜悯:“事情当然要说,但眼下还要先……”

    “母亲,婶娘……”进来的人正是南府的老爷及夫人,看到床上的海氏齐齐跪下叩头;却也正好打断了魏氏的话,也让北府的人不自觉的往一块站了站。

    屋里的情形有点微妙起来。

    淑沅微微皱起眉头来,不想海氏刚刚离世就看到现在的情形:“老太太的寿衣还要去采买,此事夫人们认为托付给谁比较好?”要给老太太净身更衣,可是海氏连寿衣还没有呢。

    她是想借着此事缓一缓——北府只有一个金承业,而他又有伤在身,采买寿衣的事情当然只能交由南府的男人们。

    南府的大老爷马上道:“我去吧,弟妹们节哀,还是要先把婶娘的身后事……”

    “采买寿衣的事情自有我们,倒也不劳兄长了。”大将军横眉立目:“如今我母死因不明,伯母恕侄儿不孝,还请伯母为侄儿解惑——您对母亲倒底做了什么,才让她早早仙去?!”

    他说着话一撩衣再次跪倒,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魏氏的脸上。

    金承业看也没有看魏氏:“你先起来吧。寿衣的事情就要拜托伯父了,”他对着南府大老爷深施一礼:“祖母忽然仙去,家父也、也丢下了侄儿和母亲,府中事多侄儿心中已乱,凡事还要请伯祖母和伯父多多照应。”

    他的意思和大将军完全不同。

    汪氏急的上前去拉金承业:“你这孩子,什么也不懂不要胡乱做主张。我们府上虽然人不多,但自家的事情也不用劳烦他人。”

    大将军看过来:“老太太……”

    金承业打断了他:“那你的意思就是让老太太这样躺着?灵床呢,寿衣呢?”他一句话就堵的大将军说不出话来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把老太太安置好再议。”

    他说完转身对着魏氏拜下去:“全凭伯祖母做主。”他起身后过去扶母亲:“父亲的后事,孩儿正要同母亲禀明几件事情。”

    孙氏当然有话要对儿子说,认为儿子说的有道理,不管如何也应该先安置老太太为先;但,把老太太的身后事交由魏氏她却极为不同意。

    可是见到儿子递过来的目光,她到嘴边的话还是吞了回去,由着儿子扶她向外走去。

    淑沅过去扶起了赵氏的手,目光却看向汪氏:“老太太是个爱干净的。”

    赵氏和汪氏虽然有太多的话要说,但知道淑沅所说为真,再加上金承业和孙氏已经离开,为此事和南府的人较劲,最终还不是耽搁了他们老太太吗?

    “可是,我们老太太走的有点太急了,这事儿真得有点不清不楚的,再怎么着也不应该把身后事交由那边的老太太。”赵氏低声嘀咕了两声,却还是依着淑沅的话向外走去。

    汪氏却皱紧了眉头:“老太太自有我们这些儿女们在,何用……”

    淑沅看一眼跪在地上大将军:“我们出去正要商量老太太的身后事儿。老太太什么也没有交待,唉,这房里的东西可都要让人看好才成。”

    大将军站了起来去扶汪氏:“总要让母亲走的干净,此时非要说个清楚反而对母亲不好。还有丫头们呢,我们出去等一等,到时候总要有个交待的。”

    汪氏听懂了他的暗示,看到魏氏叫进来的丫头都是海氏的身边人,她也就放下心来,顺从的跟着大将军离开了。

    北府的人离开了,南府的人自然也不会留下来。不管大将军说了什么,金承业有一礼,再加上有魏氏的话,南府的大老爷还是去采买寿衣了:要两套呢。

    “我们老太太和南府的争了一辈子,虽然有些时候互有帮扶,但是人的心海底针,说不定南府的就在心中记着我们老太太呢。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要问个清楚,不然岂不是枉为人儿?!”大将军没有坐下就先开了口中。

    不过他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在厅上转了一圈。

    金承业没有等其它长辈开口:“你的意思是,老太太是被人所害?”

    汪氏代大将军说话:“承业,这是你的二伯父,岂能张口闭口就你啊你的?老太太的确走的太突然了,如果说是因病而去世,我怎么也难以相信的。这其中肯定有内情。”

    淑沅把话接了过来——金承业不会称大将军一声伯父的,但是汪氏却是长辈儿,又是寡居之人,所以由她开口可解了金承业的围,又能全了汪氏的脸面。

    “婶娘的话自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们并不在这里不太清楚,可否请婶娘仔细说一说?老太太如果真是被所害,我们自然应该找到那个罪人,且要让他在老太太面前好好谢罪。”

    她说到这里看向大将军:“您看什么呢?”

    大将军嘿了一声:“只是信不过南府的,所以有点坐不住罢了。”

    汪氏再次把话接过来,没有让大将军多说,而是由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她知道,同样的话如果由大将军来说,怕是不会有人肯相信。

    原来,当时是老太太叫了汪氏和大将军前来说话,还因此把孙氏、魏氏都遣了出来。

    老太太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看大将军,一直在看大将军,一个字也不肯说;就算是汪氏上前伺候她也不予回应,只是盯着大将军的脸连眼都不眨。

    然后大将军也上前伺候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说起了从前的事情来,可是老太太依然不说话。

    最终大将军便扶老太太躺下让其好好的歇着,便和汪氏一起离开了。他们夫妻离开后魏氏便进了屋,可是不多时便听到海氏的痛呼和魏氏的尖叫——等到孙氏和汪氏、大将军再冲进去,海氏已经吐血后昏了过去。

    大夫请了来,老太太醒是醒了,可是大夫说老太太的时间不多,让他们准备后事。

    老太太却把孙氏等人都赶了出来,只是让人去请金承业和淑沅,想必是老太太感觉到自己不好,所以想再见见自己的孙儿和未谋面的重孙儿。

    金承业和淑沅听完的低下了头,两人都在看自己的脚尖儿,想着还都是一件事情:老太太临终之时说过一句话——那人是假的。

    所指的那人自然就是大将军了。

    既然知道他是假的,为什么没有当面揭穿,或是当众揭穿呢?还有,叫大将军和汪氏前来却不说话,老太太是想做什么?

    说魏氏害了老太太那不可能,那老太太的病突然加重到吐血身亡的地步,是不是和她再见大将军和汪氏有关呢?

    但,老太太没有说一个字啊。

    金承业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大将军:“你是假的。”

    “啊?”大将军好像很不明白的模样。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假作是我的二伯父,你又有何图谋?可知道,你如此做已经身犯国法,如果再不吐出实情来,你当官府的铡刀是吃素的吗?”金承业看着大将军的眼睛,把话说的极为直接,直接到大将军不可以再装傻充愣。

    淑沅轻轻一叹:“假的真不了——老太太就是知道你是假的。你骗的过谁,还能骗得过做母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