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瑶池之劫

颜初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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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片黑暗,我看不见任何物体,只能感觉到四肢皆被锁链给锁的严严实实,背后似是一堵墙,我却只能直直地站立在那里,我能感觉到墙上皆是银针,只要我稍微一动,那些锋利的银针便可瞬间刺破我的皮肉。

    头上传來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在这个冰冷的季节,那些寒气森森的液体正在向脚下聚集,似乎是时辰一到,便可将我全部淹沒。

    这个洞穴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般浑浑噩噩,沒有时间,沒有生气,周围除了滴水声,我只能一动不动的地站着,形如木偶。

    天牢内传來细微的脚步声,那滴水的天花板似乎被谁掀起來了,一阵刺眼的强光穿透进來,我微微眯着眼睛,久居黑暗的眼睛,被强烈刺激后,竟酸涩无比。

    王母娘娘明艳绝伦的脸庞上满是春风得意:“你这几日里过的还好么?”

    我轻哼一声,淡淡望着她一眼,并不答话。

    她皱着眉头,略微思忖了下,望着我道:“是站着太累了么?那便靠会吧。”语毕,她缓缓张开手掌,一团耀眼的光芒缓缓在手中形成一个透明的能量球,她手掌一翻,那能量球便直直向我袭來。

    我动弹不得,便眼睁睁地望着那攻击瞬间抵至,强烈的撞击将我直直撞上了那银针墙,细小的银针瞬间沒入了后背,强烈的痛感不由让我闷哼一声,额间冒出涔涔冷汗,我睁大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王母娘娘轻笑一声道:“看來你很满意啊。”

    “你可以杀了我。”

    “可是有时候,死相比于活着的时候受到折磨更加容易,若你想死,那我偏偏不让。”

    “若我还能活着的话,定不会放过你,你阴险毒辣,蛇蝎心肠,心胸狭窄,愧对天下苍生,那些在你手下死去的亡灵也定不会放过你的!”

    “嗬。”王母娘娘冷笑一声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晓我了,从初次遇见,到后來的三日蛊,再到丹灵之死,以及你的天牢囚禁,你不是已经看清我了么?”

    “我们有仇么?”我抬起头虚弱的问道。

    闻听此言,她微微眯起双眼,不知想到了甚么,性情瞬间暴躁起來,我轻笑一笑望着她道:“看來还真有啊。”

    王母娘娘终是甩袖而去,天牢内,冰冷的水不知从何处而來瞬间便淹沒了整个天牢,冰冷的水拍打在我的脸上,将我全身都浸泡在冷水之中,颤栗,麻木,绝望,疼痛,快要让我窒息,可是我不能喊痛,更不能心痛。

    也不知现在外面是何近况了,是三日过去了,还是十日过去了,夙玉是不是已经成了亲了,曾有那么瞬间的希望,希望他能过來救我,可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这么多寂寞的光阴都过去了,王母娘娘每隔半个月左右便会來一次,至今也记不清楚是第几次了,她时不时來刺激我一下,或者对我用用私刑,在这黑暗的天牢里,沒有人和我说话。

    我有时会望着那黑漆漆的天花板,期待夙玉宛若神灵般的降临,有时会倾听一滴水的声音,有时想念从前的日子,想念曾经许诺我生生世世的男子,他有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可如今,那样的男子却已经属于他人了吧。

    或许,我会在时光的罅隙中就此沉沦,成为一个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关心的行尸走肉,这世上,怕是沒有人会再想起我了吧。

    最近,王母娘娘來的次数越來越少,最多的一次她甚至半年都不会出现,我沒有奢求,沒有祈盼,而王母娘娘一如既往的对我进行折磨,无所不用其极,勾魂锁,穿琵琶骨,银针阵,冰水浸沒,后來,我才知晓,原來折磨有时候也会厌倦,一如王母娘娘一样,这般折磨累了,便消失半年,何时心情不好了,又再次想起我。

    或许,这辈子我都出去这天牢了,或许我再也见不到夙玉了,他的孩应该也到了如花似玉的年龄了吧,最近,我越來越嗜睡了,最近,我经常在梦中梦到他,我梦到他的心脏很痛很痛,他难受的一睡不起,我在梦中呼唤他,我喊啊喊啊,可是他就是不起來,于是我又开始流泪了,我记得我很久都不会哭了,我记得我已经很久沒有说过话了,是不是时间久了,久到我连语言也会忘记?

    如今的我,就是行尸走肉,腰腹以下常年被泡在冰水里,已经完全沒有了知觉,我的嗓子因常年不开口说话,沙哑的竟发不出声音了,还好我的听觉并沒有丧失,最近,我的耳朵里经常出现夙玉的声音,他说他很想我。我想对他说,我也很想你啊,可是嗓子却只能咿呀咿呀的发出几声破碎的音节。

    于是,我又开始回忆了,我会在脑海中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他的容颜,我想起,九天银河之上的第一次遇见。

    我想起他对我说的“对我來说,你就是我的心脏。”

    可是再后來,我甚至已经流干了泪水,只会愣神地望着那离恨天,那里住着我心仪的男子,他叫夙玉。

    直到有一天,外面莫名的鬼哭狼嚎,很是吵闹。我心烦不已。

    这是那窄小的出口又被掀起了,强烈的光芒直直刺向我的眼睛,我微微眯着眼,身子冰凉冰凉的,似是一具沒有热度的尸体,我很久沒有沐浴过阳光了,而现在,外面已是白天了么?

    “颜儿,颜儿,是你么?你在里面么?”

    我仰头望着出口,复又低下了头,最近,又出现幻觉了么?

    直到那墙壁被一股大力直直摧毁,墙壁瞬间被轰塌掉了,我又再次抬起头,望着白瑾仙君,咿呀咿呀地说不出话,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我了么。

    白瑾仙君忽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副震惊的样子,我很想问他你怎么了?可话依旧沒能说出口,只余下一行热泪瞬间落下。

    他颤颤巍巍的从深水里走了过來,水波随之荡漾,哗啦啦,哗啦啦,好不动听。我想笑,或者哭的,可是最后也只能这样无言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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