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夜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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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挺奇怪的故事。

    也可以说……是我无聊一生的简介。

    生物哈,那种东西可以记得起来自己婴儿时吗?回答大概是no,但是……些许场面性的东西还是有印象的,在不懂得语言的那段时光里、我脑海里对小时候的印象只有、雪白雪白的一片。

    不知那是太阳的强光还是小白的毛色。

    我,从婴儿时期就被丢弃在极北这片大地,当时不知道一切的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弃婴,然后奇迹似地。。被丢在丛林外的我被老虎叼走,更奇迹的是竟然被那老虎抚养长大。

    现在想想确实特别偶然特荒诞、但那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说实话很特别还挺庆幸。

    抚养我的、是一只不算大的白虎,其实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它的性别,总之糊里糊涂喝着动物的奶水在丛林里裸奔……很多很多年,日子多的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不过也亏了小时候的锻炼一身肌肉还和野兽能好好‘野蛮’的交流、完全变成无脑野兽了都。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人类’那种东西生长的时间概念。

    但是啊。

    是智商问题吗?

    终日作为野兽狂跑在荒林之间,我也意识到一件事。

    ——我和白虎不一样,不如说和林子里的任何动物都不一样。

    内心里暗暗觉得自卑,明明和大家一样吃着肉、和白虎一起在大岩石下睡觉,明明也偶尔吃些杂草什么的、和大家一样到处跑……但是,那样总感觉不对。特别是肚子、可以说……一次都没有饱腹过。那种异样的饥饿。。让我很困惑,即使吃再多再多鲜血淋漓的兔子肉也无法满足。

    是啊。。我、和大家不一样。

    彻底意识到那事实后我对自身熟知的**越发强烈,很奇怪不是吗?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这个‘野兽’竟然出现了求知欲。

    在那奇妙的**的带动下——我第一次、瞒着白虎一个人,跑出那片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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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啊啊啊!!”

    第一次出了丛林,跑在荒野上很久很久,终于到了一个到处都是高物的地方,一上来就听见尖叫,兽性让我下意识龇牙咧嘴后跳开,那个时候我才看清眼前的人。那是一个生物、看见我捂着嘴吓到的样子,虽然说出来有点那什么……其实那个时候我在打量那生物可不可以吃。。。

    “什、什么啊真是吓到了,突然跳出来。。竟然是个孩子,怎么会不穿衣服这样狼狈啊!啊~好可怜,难道是村庄被bloody袭击了?”

    那是我听不懂的复杂的鸣叫声,但是那声音中我也第一次记住了那个词、‘bloody’。

    那个生物。。看样子有点印象、对了……那是我在湖面倒影上看过的我自己。。那样的头部、那样的身躯和四肢。

    一瞬、有一种‘啊。。同类。’的感觉。

    有一种、终于找到归宿的感觉。

    那生物伸出双手、表情。。很柔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就算放松警惕也没关系的感觉,但是。。还是很恐惧,很害怕。

    从那高大的双脚站立生物身后、突然探出什么,那是又一个同样的小生物,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和我很像,但是味道上。。有点像是雌性,那小生物笑着跑向我,然后不顾虑一切的伸出小小的、雪白的手:“——呐呐!一起、一起玩过家家吧~”

    同类。

    同类、归宿。

    心里……非常高兴,渴求的终于得到实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开始模糊起来。

    这样的我……也可以被接受吗?这样的我……也可以和真正的家庭在一起嘛?这样肮脏不堪的我……。

    伸出满是泥土的手,犹豫了会儿,我轻轻抓住那小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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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同类在一起、真的很愉快。

    就像跨入了别的世界一样,这个世界很复杂很拘束,但同时很有趣很丰富。

    比如说……在村子里跑不可以不穿那难受的衣服,比如说……不能再吃生肉要去烧烤熟才可以吃,比如说……我这个年龄的‘孩子’要去学习什么的。

    真的很烦、但很开心。

    被教导、被收养,被扶起来站立起来,被接纳被容许。

    学会了简单的语言和少量的知识,我知道这个地方是这所谓极北之地的一个小小村落,我知道大家都是人类,我知道我最初看见的人类是个所谓的‘中年女性’,还有那个小人类、是个‘小女孩’,女性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并不是我和白虎那样的关系,我知道什么叫善意,我知道我过去发生的种种到底算是什么。

    当我试着用那不熟知的语言对大家说出自己的过去,大家都抱以笑容相信了我,即使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总是爬屋檐咬人家家鸡,嗅觉好闻到哪家有好吃的就去厨房偷吃干净之类的。。总之好在最后是教导的比较像人了。

    也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形象还有举止,被大家唤作‘虎’。

    仅仅一个字的这个名字、虽然挺随意,但我很中意。

    大家都愿意接纳我和我玩,对外也常常自满的宣传道自己的村落有一个老虎养大的孩子云云……呵,当然、我不讨厌那样。

    终于找到归宿的我……甚至完全忘记了那养育我多年的白虎和那片美丽的丛林。

    收养我的人家是最初遇到的那个女性的家,她的丈夫多年前就去世了,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努力耕作活着,这种踏实的感觉……貌似叫做‘纯朴’来着?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和白虎在一起的错觉,不是被舌头舔也不是一起打架,仅仅是用那布满茧子的手摸摸我的头和我说说所谓的‘童话故事’,那种幸福和被爱的感觉是一样的,不如所……更甚的幸福。

    女孩子叫安娜(anna),我俩一直被村里的人说很相像都喜欢闹,站在那‘镜子’前面也发现那孩子跟我很像……怎么说呢?是体格还是身高?哦,对了,那个叫做‘同龄’。

    我总是和安娜一起玩过家家,那种游戏很奇怪,和追逐撕咬不同,要做的只是拿着什么铲子。。小水桶之类的东西玩沙子,然后设定角色……然后开始模拟家庭生活,很不习惯、但是……挺有趣。

    那一天我们一起手牵手从沙场走回家的路上,黄昏正浓,想起今天老师又提起我们像的事儿我问道。

    “安娜。。几岁?”

    “嘿嘿~安娜七岁了哟~”

    七岁?当我询问年龄问题的时候我再次陷入不解,因为原本是野兽的我对年龄的概念不太懂,安娜看我傻傻的摸着脑袋就笑嘻嘻的解答道:“也就是说~过去、七个~春夏秋冬,当然极北这里季节变化不太明显~真是笨啊虎!我多聪明~”她自满的嘟嘟嘴。

    春夏秋冬。

    那个在‘学堂’里我也学过,即使说——初芽,浓绿,淡黄,枯萎。的树叶变化是吗?那样的话——

    ——我貌似、经历了太多、太多。

    那个时候不谙世事的我……并没有想过那一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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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真正让我的一切发生改变的是三年后的那一个冬日。

    这、也许是必然的发展。

    安娜也长得比我高点儿了,即使如此还是钟情于过家家躲猫猫。这让我心里挺不平衡,同龄的大家都长高很多……阿姨也变老了,只有我还是那样,话说大家说我营养不良来着。

    那一日,和往常一样,周末到了学院放假,吃完阿姨做的午饭和安娜一起坐在家门口玩,还是和从前一样玩过家家。

    “啊。”

    安娜突然喊了一小声然后丢下手里的玩具看着手,“怎么了?”

    “。。唔。。刚才被划破了手指好痛哦,等会儿让妈妈帮忙处理~”那粉红色的小脸都疼得扭得跟包子似地,疼痛感我很明白,毕竟当年做野兽的时候和白虎对咬过n次来着,“这种伤口舔舔就好了啦。”我说,因为以前一直都是自己处理嘛,“给我看看。”

    是啊,这种小伤。。。

    。。。。。

    。。。

    ——“怎么了虎?盯着淑女的手指很不礼貌哦。”

    “啊。。!哦哦!”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痴迷似地盯着安娜的手指。。不。。手指?

    “这、这种小伤!舔一下的话。。!”

    舔?

    这种萦绕在鼻尖的香味是什么?这种刺激着大脑的味道是什么?

    真的舔了。。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妙?真的舔了……真的去触碰了,一切……一定会。

    这个我知道,明明知道,明明明白,还是难以抗拒。

    那是一种明明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

    铁锈一样的、黏住喉咙的液体,又酸又甜又涩,但是……为什么,这个味道却如此美味,比吃一千一万个活兔子一千一万碗蔬菜汤都还要美。

    一种不可思议的饱足感油然而生……但是、理性之外的什么在狂啸着:——不够。

    不够、还要,必须要,一定要。

    “虎?”

    已经听不见一切、已经看不见一切。

    止住我多年饥渴之物就在眼前,让我变得轻松的东西。。终于终于找到了,已经不能忍受不能忍耐,想要撕咬想要喝下想要啃噬,有什么在吞噬着思绪。

    我立起那野兽一般的虎牙。

    ——“呀啊!很疼啊虎!你干什么啊!”

    被熟悉的怒骂惊醒,我立刻松开那咬紧安娜手指的牙齿,一瞬的惊恐感让我止不住的后退,倒在沙地里不能动弹,“我。。我。。?”我这是怎么了?开什么玩笑,饿了?不是刚吃过的吗?肉?生肉?明明已经脱离了啊……唯一的解释。。唯一额解释是什么?!

    为了立场、我拼命寻找理由。

    “对了。。我、我大概是又变回从前那样了!那个什么!是啊安娜!一定是以前和大老虎一起吃生肉吃的很多!这次真的对不起。。!一下子就——。。”当我抬起头正视那孩子时,我呆了,“。。一下子就。。忘了。。。”连借口、都无法说出。

    那孩子、满面惊恐。

    那是一种面对这世上最恐怖的东西的表情、而且满怀憎恶。。还有恶心。

    “。。安、娜?”

    ——“才不是被老虎养大什么的!!”那孩子拽着裙角,这次换她接连后退了,她怒吼着,露出从未见过的表情,“。。你、你是bloody!!害死爸爸!害死所有人的bloody!!对的!老师说过了!咬人的、吸血的!都是恶魔!!”

    不懂,但唯一理解的是……我被厌恶被憎恨着,不……是憎恨了。

    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孩子逃走不见了踪影,连伸手挽留的资格都没有,我眼睁睁看着那日日夜夜一起欢笑着一起走在放学路上的孩子狼狈的逃走,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不能接受,我咬紧下嘴唇恐惧的颤抖着。

    轻轻的、抹掉嘴角流下的什么,看了看手指……那是鲜血、那孩子的鲜血,还有……我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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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一切都扭曲了。

    本笑着面对我的人们,温柔的大爷大妈,可爱的姐姐们,全部,拿起了那不适合他们持起的斧头锄头,大家……一个个一个个围住了我住的房子。

    夜晚,窗外闪动着无数火把的光。

    房子里阿姨也早早不见,这里没有往日我的‘家人’,有的只是一个我,恐惧的窝在墙角关紧门窗逃避一切的我。

    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感到不甘心,感到害怕……还有很纯粹的、恨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这样对待,伤害了安娜,道歉……几天不吃饭的道歉不可以吗?同样刺破我的手指、不可以吗?为什么仅仅只有自己要被憎恨,要被爱着的人们追赶着,被他们大吼着:

    ——“去死吧!!你这怪物!”

    怪物?啊。。原来如此,我是怪物?我并不是人类?我和他们不是同类来着?

    ——那么、我到底是什么?

    出于儿童的任性,恐惧慢慢转变成愤恨,觉得自己没错,觉得死他们的错,觉得自己明明那样真诚对待他们他们也友好和自己一起。。那样突然转变太狡猾了,太没道理了。

    门、没有被破坏。

    窗外、怒吼声一渐渐平息。

    我不安的抬头,“叩叩叩。”小小的敲门声,我吓一跳、但还是小声问道:“。。谁?”

    “。。安娜。”

    是那孩子的声音,愿意来见我了吗?!愿意原谅我了吗?!那样的话。。一定大家也会变成从前一样吧,那样的话……一定又可以一起笑着,一起开派对一起去打猎了吧!真是的!对啊!那样没有理由的事大家怎么可能会做,是啊!明明我没有犯那么恐怖的罪过不是吗?

    是啊,明明我们是同类。

    我们互相爱着嘛。

    抹掉眼角的泪水,自叹自己白痴,起身、准备好最灿烂的笑容为那孩子打开门。

    一切、又可以变得——

    “安。。!”

    ——“。。。呐。”那孩子、低着头,不再天真的微笑着,她从背后伸出那雪白的小手,那是从第一次见面邀请我一起玩的时候没有变过的雪白的、胖胖的小手。

    那小小的手里,拿着的是我们一起过家家的玩具,小小的精致的小剪刀。。。——“嗳?”

    剪刀。

    “去死吧、怪物。”

    那孩子、最后那么说了。

    。。。。。。

    再次睁开双眼,只感觉到脖颈处恐怖的痛感,那并不是和白虎打闹程度就会有的痛,那种剧痛……痛到内心深处,但是。。我并没有死。

    周围是一片火把的光亮,好红,和血的颜色一样红。

    我吃力的坐起身,一下子周身围着的人们都恐惧的厌恶的后退开。

    我不知什么时候被拖着出了屋子、躺在那平时一直一起玩儿的沙地上,嘴里还有些砂砾,眼睛里也是。。非常不好受。

    ‘啊。。真是的。’

    我咬紧牙关,就那样——将插在脖子里的剪刀拔出来。

    血液,以不可思议的气势挥洒而出,唰唰的流着,染红了村民给我做的衣衫。。流到身下的沙地里,沙子也因此裹成一团团的红球,垫在手下没那么刺手了。

    “天啊。。!太恐怖了,这家伙!果然是bloody!!”“流那么多血还不死!喂!请去周围城市的人还没回来吗?!教堂的修士修女呢?!”“。。啊。。天主保佑!!”

    这些人的表情……不、嘴脸,是我没见过的,三年内从未见过的,各种各样,有趣的表情,恐惧、厌恶、憎恨、忌讳、战栗、癫狂、绝望。

    ‘啊。。对了、bloody。’

    那个词、我想起来了。

    课堂上老师说过的呢,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因为我很贪玩所以没有好好学习,觉得那玩意儿和自己无缘没怎么在意过,但是……这么说来。。我、就是?bloody?诶?和人类基本上在外形上没有差别呢。。原来是这么相像的存在来着?哦,对了,我看起来不容易死掉,而且我……貌似。。需要人的鲜血呢、那才是我真正的食粮,呵。。多残酷啊这个事实。

    还以为、找到了归宿。

    但是啊——

    但是啊。。。

    还是那样痛苦难耐啊。

    “即使如此。。又怎样?”丢掉那满是鲜血,过家家玩的小剪刀,我起身看着人群嘶哑的喊,“我、并没有想过害任何人!我迄今为止也没有真正伤害过大家!如果必须要血。。!我也不会动大家的!我一定、一定到死为止都不会让大家受伤!!我起誓!安娜的伤我也会好好道歉绝对!一定不会再有了!!请相信我!!所以啊。。所以。。”说到最后。。视界完全模糊,“——所以啊。。请不要、不要那么对我。。!”

    不要啊,谁知道那是怎样的恐惧,被最爱之物憎恨,被喊着‘去死’被一次次砍杀——那是地狱。

    但是、无论如何我如何的乞求央求都无人回答,还是那样冷漠、憎恶的看着我,不……那种眼神,看着的一定不仅仅是‘我’本身。

    人群里,那个孩子再次从阿姨背后探出脑袋,这一次、不是微笑,那样可怕的表情,已经不想再看见,那孩子瞪大双眼:“——去死吧。”

    说了。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一切再次扭曲。痛苦夹杂着绝望,全部全部转变为怨恨。

    面对那一个个冲过来的人,一把把尖刀一个个斧头,我意识了。

    我没有错、错的是那群人。

    我——被背叛了。

    被全心全意去爱的对象背叛,我……不和他们一样,我……。。

    从来就没有归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夜晚,我第一次。

    ——真正的饱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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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

    俯视着地上无数无数的已经不能再谩骂出肮脏言语的东西,我面无表情。

    现在的我的身姿、已经完全不是人类,啊。。果然我不和他们是同类啊……我那样感叹道,抹去满脸的鲜血,那不仅仅是嘴里的,还有双眼流下的血。

    没有了去处的我,意外的很淡然了。

    “呵。。”

    笑着,转身离去。

    最后,向脚边那熟悉的雪白小手、狠狠碾踩下去。

    。。。。。

    。。。

    。。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没有体力精力的我就那样倒在前行路上。

    这么亮。。已经走了多少天了?现在是早晨吗?无力的。。我思考着。

    ‘已经。。够了。’

    没有归宿、没有被任何人认同的我。

    已经。。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突然、有什么熟悉的、温暖的东西在手边,湿湿的什么在动我的手?

    吃力的眯起眼睛,眼前——有的只是一片雪白。

    ‘啊。。这色彩。。我记得的。’

    那是多久远的过去?那也许是我生命初始之时罢,那个时候。。唯一记住的色彩。

    舔我的手拭去上边鲜血的是。。一只白虎。

    是当年的白虎吗?恩。。也许是吧,不过几年没见真的、大了很多啊。

    我笑了:“。。。呐。。你、到现在。。。都在等着我回来?。。。”那是我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那白虎、好像能懂。

    它的回答是、肯定。

    “呵呵。。”感到很欣慰,真的非常的。。“。。呐。。你。有没有、为我的不辞而别。。而生气?”

    答案、是肯定。

    “嘿嘿。。不好意思啊。。真的。。。即使如此、也。。别讨厌我。。呐。”

    大大的粗糙的头蹭着我的胳膊,代替了回答。

    同类、也许不是我真正渴求之物。。我想要的一直只是归宿。

    而我又是多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归宿的话。

    从一开始这里就有。

    ——“啊。。谢谢、——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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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再一次改变我一切的那个人,也是在那之后遇到的。

    童年不再,我的性格也和从前差别很大。

    呵。。那也是当然,对人类。。不、对任何物种都失去了期待,已经变得无所谓了……无所谓?

    数年后。

    经历了别人的多年我才成长到青年。

    那个时候……恢复了最开始的生活,我和白虎、哦,不对,现在叫‘小白’了,很自满的、我取的技术含量不怎么高的名字。和白虎一起在山林奔跑,但不是裸奔也不吃生肉了,可以说是变成一个有素质的野兽,哈…我还挺幽默。

    那个冬日。

    丛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在小溪那里,让小白掩藏起来,我怀抱着杀意慢慢潜伏着靠近坐在小溪边的那个人——但是被发现了。

    ——“。。呵。”

    笑声,非常清丽的、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呐,你。。过来吗?”既然被察觉,哼,那就没有必要掩藏了,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路过这里饿了挺久。

    我不再躲避,出来了。

    那个瞬间,被雪白的阳光直射着眼睛,溪水也反射着太阳之光。。我无法睁眼直视那阳光之下的人,看得见的。。只有一片雪白。

    ‘啊。。这家伙。’在白色中,我意识到,这个身穿白衣的人绝对不是‘人类’的事实,那种让人安心的温柔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那个时候的我没有多想。

    “。。。你、很有趣呢,一个人在这丛林里、孤独吗?”

    男人问。

    “孤独?”那种东西早就不在意了!那么说。。反而是骗人吧,“。。哼。。。那么,你也是呢。”一个人在这丛林里。

    “不。。。我只是偶尔路过,我并不孤独哦,我啊。。我在追着我所爱之物,这样的旅程非常幸福哟。”

    “诶?~”我兴趣济济的样子,比起那个、这个人既然不是人类就没有杀死的必要了,很无趣但也没办法,我摆摆手准备走,“那~拜。”

    ——“呐、你。。叫什么?”

    突然被叫住,真是不懂这个人,面对我这个不明人物竟然那么随性的聊天起来了?“我没有名字。”我回答了事实、也可以说……我舍弃了名字。

    “是吗。。”他温柔的笑道,至少在那刺眼的眼光下看不清那面容也隐约察觉他嘴角的弧度,“——我是王,伊甸之王。”

    他在说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可不懂,比起伊甸是啥地方我更对这个奇怪的家伙倒有了兴趣,很想让他露出惊恐的表情呢:“——喂你!知道吗?这样悠闲的和我说话可不太妙,我。。——”

    ——“bloody?”他淡淡的说。

    “诶?”

    “——呵呵,那又怎样?。。bloody呢,不是丢脸的种族哦,请记住,不需要向任何人献媚乞求着居所……只要坚持自己就好了,每一个人。。终会有自己的归宿的。”他笑着,还是那样。。圣洁的微笑。“——。。你和‘那孩子’真的很像呢,渴望着。。却又害怕着,不断警戒的这个姿态、非常惹人怜爱。所以、呐,我要走了,在那之前。。孩子、给予将踏上新的未来的你一个新的名字——。。”

    起身、那雪白慢慢靠近我。

    一时大脑当机,什么都想不出来。

    那刺眼的存在在不断靠近我——。。那样的。。温暖。

    那是曾经、我所被接受时,握住那孩子的手时——感受到的同样的温暖。

    什么淡淡的冰冰的东西轻抚我的脸颊,我的眼睛直视着雪白的阳光——这次、没有再被刺的闭上双眼。

    ——“。。多美的双眸啊。。决定了。

    那么——你的名字——。。。。——”——

    ------------

    那是我、真正的被‘同类’接受。

    唯一一次的无上幸福。

    得到了救赎、我再次下定决心走出那个林子,带着小白一起踏上新的道路。

    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不断学习新的事物,第一次得知自己曾经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物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不过……内心也暗暗认同了,因为那个气息是那样强大无垢。

    我的理想、就是总有一日报答那个、接受我的人,真正的。。去爱自己的种族。

    直到知道了圣清那样荒唐的事儿,我知道自己要迎来最后的时刻——无论这次是胜是败,无论是否那个人知道,只要努力了、我不后悔。

    用多年锻炼的实力征服一切,发动起底层的bloody,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拥有实力和气魄的我走上了,带领着荣誉的队伍、共同迎来最后时刻。

    周围、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是那女人的请求,让我自己一个人迎来最后。

    ——“。。小白哟。。”

    失败了。。但是、最后,我不后悔。

    已经难以睁开双眼,听着血液不断流淌而去,我最后抚摸着小白的头。

    其实啊、我的信念也没有那么伟大啦,遇见那个女人后我那么想。

    那个女人……非常美丽,怎么说呢,那种为信念毫不彷徨勇往直前的气魄很美呢,她和我不同,从不拘泥于种族啊什么,就算告诉她。。王是她唯一的‘归宿’,她也毫不动摇,为了保护她之所爱,同类、未来,一切皆可斩断。

    那个时候啊——就觉得。。好美啊。

    那么闪亮、刺眼,雪白……一瞬她的身影和那个男人的重叠。最后、知道她的身份真实也暗暗认同了。当时就想啊……要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走下去,我也能坚定自己的心罢。

    我的一生……一直在惊讶中度过的呢。

    呵呵。。。

    能遇见那两人真是太好了。

    我的理想信念……其实一直也是一样的吧,想要保护所爱之物不去伤害他们为他们付出一切。

    但是——久远的那个时候我却犯错了,因为自己的任性,毁掉了不愿认同我的一切,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任性小屁孩儿啊。

    所以明白自己的过错才想着,这次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好我所爱的认同我的事物——所以才想发动抵抗创立组织,费尽心血保护伊甸和王。

    “呵呵。。到最后。。我也、没。。保护成功。。呢。。”

    多失败的一生啊。

    毁掉自己所爱,没保护好自己所爱。

    连最后最后的——

    身边的、还有一个雪白的家伙,一个单纯的大白痴。

    “。。对不起呢。。。小白。。——你。。后悔吗?。。从。。一开始。。收留这样的我。。一直、。。等待。。一直陪我。。胡闹。。最后。。——。。”

    “咕噜噜。。”

    答案是、否定。

    ——啊、对了。

    最后……。。好像保护好了。。自己最深爱之物来着。

    看啊、它。。在笑呢。

    “。。是吗。。。——。。”

    其实、我一直都在获得救赎。

    ——“。。呐、最后。。请叫我的名字吧。。。。”——

    “。。嗷唔。。。”

    ——“。。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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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上系着的红巾早破烂不堪,随着风儿落下,一路飘荡,久远久远,飘过每一片天空。

    最后那红巾将在林子里一棵不显眼的松树之上,轻轻的覆盖住。。一颗百年的橙金色宝石,里面一直白色的蝴蝶被永久封住了它的美好,落在一颗、琥珀之上。

    冬日的大树下,白虎闭着双眼靠在那个男人的胳膊边,雪白的毛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荡。

    那个男人微微睁着美丽的双眼、直视着头顶,最雪白的太阳。

    作者:-在这里祭奠已故的野性兄弟。

    话说。。某虎你的篇咋这么长嗷嗷嗷嗷~~!又臭又长会被形容成(哔——)剧的哟!!

    话说……某y果然喜欢写矛盾心理学呢。

    长、但是最后挺开心的搞定。。(一万字呢将近。。--)

    痛!并快乐着!(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