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客为主

真·狼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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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柱间的曲乐渐趋诡奇。

    没错,诡奇,这就是它给我的感觉。

    不是我用细腻、轻快、豪放洒脱之类的词语所能描绘。

    节奏略显单调,时常反复,但听在耳中却让人心口直跳。

    舞姬的动作依然大胆妩媚,撩人魂魄——她们早已是一丝不挂,干干净净地在大厅之中翩然起舞。

    我虽然生在新社会,但此时却已经不敢抬头直视前方,只敢飞快地瞥过几眼,目光在一具具白得炫目的**上掠过。

    她们极具职业道德,丝毫不会露出任何害羞的神情。

    她们不介意,我却无法忍受!

    作为一名依然保持着**员纯洁xing的少年,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些无耻的成年人坐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观看艳舞?!

    马岱涨红了脸,垂着眼帘不敢抬头;庞柔一直在不住地抿酒,现在已被酒呛住微微咳嗽;只有老爹马腾依然端坐着丝毫不动。

    唯一活动着的,只有两只浑圆的眼球,几乎从眼眶中掉落。

    还好坐在上首的主人也是如此。

    -

    乐声略有拔高,大约是进入另一个新的高chao篇章。

    董旻早已红光满面,一场艳舞激发了他勃勃的兴趣,他一把扯过随身侍奉的一名女仆,两只大手已毫不留情地上下拿捏起来。

    女仆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丝毫不会抵抗,反而十分配合地随着董旻的动作低吟起来。

    我在心中忍不住叹道:咳,这边还有一群未经女se的孩子啊!三爷您稍微注意检点一下,行不行?

    显然董三爷根本不可能听到我的哀求,三两下功夫他掌中的少女也已经清清白白不着寸缕的了,董旻低喘了口气,一手扯下裤带,双腿之间,昂然挺出一具不和谐物体!

    ——具体挺出什么东西,鉴于观察角度的问题,我这边看得不是很清楚,看起来大概是偏向于黑se的……

    我只能看到少女白洁滑嫩的背,在他扯下裤带的瞬间微微地开始颤抖。

    李蒙也受到三爷感召,从背后两名少女中挑了一人,拉入怀中上下其手,厅中低吟声愈烈。

    乐声仿佛特意迎合,随之婉转低吟。

    董旻嘿嘿低笑,少女颤抖愈烈。

    我不忍心再看,庞柔闭上了眼睛,马岱忍不住打颤。

    这算得上兽行么?

    -

    营外,夜间的风猎猎而起。

    我隐隐约约听见了声音。

    有人在门外发声怒斥,却无人回答。

    回应我们的是一声闷响。

    半扇厅门被冲进来的人撞开。

    来人在地上翻滚了三四丈远,滚入了一群白花花的、娇柔舞蹈的女儿们之中。

    我挺直了身子,尽力低声地咳嗽了一声,而后收起双腿,曲膝撑地,马岱庞柔跟着照做,双目圆瞪的马腾却毫无反应。

    -

    “谁?!”董旻推开尚未入港的少女,厉声发问,满脸恼羞成怒之se。

    地上之人被翻开,仰面朝天,满脸都是鲜血,原本棕黑的皮毯被浸染出一片猩红se。

    沉寂了一瞬从舞女群中爆发中一阵阵尖叫,**裸的少女们倏地全部散了开来。

    有舞女和侍女想要从正门退出,走到门前时反而一步步退回。

    厚重的门帘下露出一双牛皮靴子。

    容不得众人再做出反应,有人挑起帘子,缓缓走到厅中。

    董旻怒声喝道:“混账!”

    -

    少年将佐,当然非庞德莫属。

    他的右手擎着一柄长刀,锋利的刀刃上尚在缓缓向下滴血。

    他向前走着,门后“呼啦啦”涌进百十名士卒,为首的是我的亲卫长赵承,百八十人分两路包抄,在厅内三人目瞪口呆之时便已将大厅围住。

    “马腾你敢杀我?!”董旻怒不可遏,却又是无法置信。

    他一脚蹬开席案,左手拎起裤子,右手抽出随身佩剑,怒气冲冲地盯着马腾。

    马腾缓缓起身,抚掌长叹:“可惜了一场好艳舞,此生恐再难得。”

    他左手一伸,早有士卒递上刀来。

    右手轻轻一拨,长刀脱鞘而出。

    “来试试?”马腾笑着,微微扬起刀锋。

    董旻原本就是悍勇之徒,虽然跟随他二哥享尽了荣华,但时间不长,尚不足以完全褪去他身上的血气,此时虽然已经明白回天乏力,但他依然选择垂死挣扎。

    他尖声嘶吼,挥剑向马腾刺去。

    剑身笔直向前,在四周的烛光照映下仿若燃烧。

    马腾哼也不哼,大刀猛地一抖,将董旻佩剑荡开,继而随手一刀斜斩,刀刃斜斜从董旻右肩砍入,他的臂力极猛,刀势不曾停滞,从右至左削掉了董旻整个脑袋和大半个肩膀。

    皮毯上又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李蒙和李肃似乎都已经被吓傻了。

    李蒙甚至还搂抱着那名半裸的少女,瑟瑟发抖;而那名可怜的少女,却已经由于近距离观赏血腥残忍一幕的原因,直接昏倒在他粗暴的怀中。

    庞德一个转身,手中长刀挥砍而下。

    李蒙猛地将怀中少女推出,自己却要全力后退。

    庞德毫不手软,一刀将少女砍翻在地,而后紧逼一步,一脚将想要爬起身来的李蒙踹倒。

    “你杀了她?”李蒙的缓兵之计毫无效果,他忍不住吼道,“你好狠辣!”

    “你说是我杀了他?”庞德摇摇头,冷笑道,“我们都看到了,看得很清楚——是你杀了她!”

    李蒙已来不及表达他的愤怒,胸口被坚硬粗糙的皮靴狠狠蹂踏,他似乎喘不过气了。

    庞德将长刀垂下,沿着自己的皮靴缓缓向下插去。

    一寸一寸地向下插入。

    我们清楚地听到两根骨骼断裂的声音。

    李蒙的眼眸全是白se——他的胸口被毫不留情地刺穿!而他的身下也是稀里哗啦一片。

    令人反胃的恶臭猛然间从庞德脚下腾空而起弥散开来。

    庞德显然很不满意,他脚下用力踏住李蒙,手上再一用力,将长刀从他胸口拔出,鲜血忽地喷涌而出,溅she了庞德半条大腿。

    他猛地一挥长刀,刀身上半尺长的鲜血在皮毯上洒出一片分散的斑点,而后刀锋前指,指向唯一的幸存者。

    李肃面se苍白,但是却依然端坐在地。

    他并不是被吓呆了。

    在百十人的团团包围下他缓缓起身,从席案右侧绕出,径直走在老爹身前三尺之处。

    老爹的长刀同样还在滴血。

    李肃解下自己的配剑,单膝跪倒,双手奉上。

    “不要杀我。”他低头说道,“我降了。”

    马腾伸出左手,握紧了李肃递出的佩剑。

    “将军!”庞柔怀疑李肃的忠诚,“李肃是董卓旧部亲信,即使归降,不可轻信。”

    马腾笑着转向李肃:“你能否说服他相信你是真心归降?”

    跪地的李肃抬起头来,无奈地苦笑:“我现在手无寸铁,兵马又被你们隔开,哪里还有异心?我只是想保命而已,这还需要其它的理由吗?”

    “你说我是他亲信旧部?”他一脸疲倦,却又充满了忿恨,“董相……老贼何曾以心腹待我?丁原大兵压境之时,是谁凭巧言重利游说吕布反叛?是我啊!是老子啊!他凭什么对吕布恩若父子委以重兵,反而我的官品迟迟不得擢升?!甚至打发老子到长安来替他兄弟看门?!”他的声音却难以自制地激昂起来。

    庞柔默然。

    老爹抛开手中一刀一剑,弯身扶起李肃。

    “贤弟迷途知返,为兄不胜欣慰,东门数万兵马,还请贤弟代为照料,将老弱遣散,只留jing勇效力。马某现在官品亦不高,不能空口许大诺,但这长安城内大小事务,还要烦请贤弟多多费心。”

    这是说长安令还是京兆尹?我暂时不得而知。

    李肃面无喜怒,只深深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