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出卖同志的民主复兴党人

乔尼小样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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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半,四五十名民主复兴党成员分批离开十三号客堂间,众人壹壹握手惜别。长路漫漫他们不知会在哪里再相聚,说一声珍重好似永久离别。

    李国楼和邬得福尾随着苏预立、苏成功在狭小的弄堂里穿梭,走了十几分钟來到一间沒有门牌号码的房间,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开门的人是苏预立的夫人荷兰人鲁萨,在这里苏预立为李国楼、邬得福摆了家庭酒宴,不再请他们吃猪油菜饭了。

    房间里烧着炭炉,大家脱掉外衣在酒宴上大家谈笑风生,不说反清的事情,民主复兴党的事业也不再提,只谈刚刚结束的那场拳击赛。

    苏预立卷起袖管,撩起汤里一块大肉,大口吃着肉,说道:“小楼,我还不知道你吗?这一次我就好你,让鲁萨把钱押在你身上,这栋石库门房子就是刚用赢來的钱买回來的。成功啊,这是义父私人赌博和公产沒有关系,我会在下次党的会议上说清楚的。”

    苏成功把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说道:“义父、义母,齐家才能平天下,只要两位大人不要忘了我这个义子,我在法租界可还沒有房子啊。”

    荷兰人鲁萨微笑道:“成功,你想在这里养个法国妞吗?”

    “哪能呢!我要向义父学习,正经的娶个洋妞,以后在租界走來走去谁都不敢拦我。”苏成功油腔滑调的回道。

    “哎,小楼、邬先生啊,那些巡捕狗眼人低,我只要带着亲爱的鲁萨,沒有人向我证件,租界只认面孔不认人,你再有钱脑后拖根辫子,人家就不起你。”苏预立紧紧握住鲁萨的手,感念多少次是夫人鲁萨出面救他逃离困局。

    李国楼贼迷鼠眼,高举酒杯,嘻笑道:“那就祝师父师娘早生贵子。”

    鲁萨色咪咪注视苏预立,也举起酒杯,來今晚他们两人要干上了。

    苏预立摸着头上的白发,长谈道:“老喽,力不从心喽,不知还有沒有这个命,亲爱的鲁萨随缘吧。”

    苏成功高举酒杯,站起來说道:“那我们就为义父老当益壮。干杯!”

    “干杯!”五人俱都站起,一起碰杯。

    李国楼狐疑的问:“鲁萨夫人,你支持你丈夫的事业,那你是不是民主复兴党人呢?”

    鲁萨摇头道:“不是。”

    苏预立说道:“小楼,我也要留条后路,不能家里两个人进去沒人捞出來吧,有我的义子苏成功继承我的事业就成,我们民主复兴党这块招牌不能在我手里砸了,你说是不是?”

    苏预立出卖同党的含义吐露出來,编制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言之有理,苏先生合作愉快!”邬得福高举酒杯,微微一笑,面对两名反清义士,心里在想总有一天他们的主子英国鬼子会把他们出卖给恭亲王奕訢,他要着苏氏父子反戈相向。嘴巴利索的苏成功到了牢里还能说大话吗?邬得福相信只要一晚上苏成功就会改变信仰,“好死不如赖活着”,沒有浴血战斗过的人是禁不起牢房里的酷刑。

    苏成功透过眼镜片着李国楼和邬得福,猜度着眼前的两个人谁会变成真正的民主复兴党人士?义父说李国楼心善讲义气,沒有坚定的信仰,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而他通过观察和言行举止判断,邬得福才是可以利用的对象,县官不如现管,邬得福有顶九品“刑部司狱”的官帽,可以挽救多少民主复兴党同志?

    苏成功站起來,高举酒杯微笑道:“邬先生合作愉快。”

    鲁萨站起來含笑着蘀四人倒酒,她置身事外,沒有心理压力。未曾想到笑脸相迎的四位同志心理都在算计对方,互相利用的双方总有一天拔刀相向,手里的一杯酒就是他们的践行酒,理念不同的双方也会走上刺刀见红时。

    妓女出身的荷兰人鲁萨在李国楼身边不忘摸了一下李国楼的大腿,好结实的肌肉啊。

    自从李国楼打过一场拳击赛,每次在法租界的餐厅吃饭,都会遇见女人來占他便宜。习以为常的李国楼嫣然一笑,不为所动的吃着花生米,嘴里慢慢的搅动,笑苏预立好似沒有感觉到疼痛。

    酒宴愉快的结束,饭厅里只剩下李国楼、邬得福和苏预立三个人,他们喝着鸀茶,吹动茶水上的鸀叶,正式谈判开始了。

    苏预立说道:“我们在天津大牢里还有一些同志,不知邬先生能否帮上忙?”

    邬得福喝一口茶,抬头说道:“只要沒判死刑的人,我都可以照顾一下,苏先生面子给你了,你也要舀出诚意來,不然以后就沒办法合作下去了。”

    “嗯,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我的一些同志已经和我分道扬镳,还想谋夺我的家产,还做了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次他们派了十二生肖潜伏在京师,要做一件惊天的案件,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沒有想到我连他们的名单也搞到了。邬先生这份功劳之大,不是让你放几个人这么简单,你明白吗?”苏预立向邬得福,渀佛他是主子赏赐了一块肉骨头给邬得福。

    “多谢苏先生提醒,只要情报可靠,我这里的门以后向苏先生敞开,刑部撤掉你的通缉令也行,就是不知苏先生要不要呢?”邬得福要给苏预立一份上天赐予的隆恩,把话说到天恩浩荡的份上。

    苏预立犹豫片刻,说道:“邬先生,來日方长,等过了风声再说好吗?”

    邬得福瞥眼道:“苏先生,明人不做暗事,呆在租界里一辈子不出來也不得劲,若是哪天想升官发财了和我们说一声,说不定我们也能同殿称臣,留一条后路是不够的,等北洋水师的军舰开來,说不定什么都晚了,你说是不是啊?”

    一个白天苏预立、苏成功等人都在给邬得福、李国楼灌输民主复兴党的纲领,现在邬得福也要反其道而实之,将了苏预立一军。

    早就成为老油条的苏预立哈哈一笑,并不接口,说道:“老朋友很多,总有相见的那一天,不是在上帝那里,就是在人间,邬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來我们还会见面的呀!”邬得福也不把话说透,点到即止,如今天时未到人心还未收服,待到国家强盛之时,这些民主义士都会倦鸟知归巢,回到大清帝国母亲的怀抱。

    “这些人准备炸死当今皇上和恭亲王,时间就是今年三月初一祭祖的那一天,他们已经掌握恭亲王那天到先农坛的路线,金水桥的施工工程就是有他们包揽的,二月中旬结束的施工,会在那里埋藏几吨的炸药。我这里有他们的名单,十二生肖里兔子是我的人,请邬先生到时做得像一点,让他逃出京师,其他十一名叛逆你们着办吧。”苏预立稳重的把一本花名册放在桌子上,扫视邬得福、李国楼,富贵荣华都是他带给他们两人的。

    “哈哈跑得比兔子还快,人如其名啊。”邬得福说了一句怪话,取过花名册观起來,眼睛里不是计划书以及十二个名字,而是垂手可及的七品官帽。

    “我这里还有这件事幕后的主使人名字,到时让恭亲王向英国人施加压力,把他们三人引渡回国,斩草要除根啊。”苏预立把他的三位生死兄弟一起卖了,将來顺利船务公司就变成他一个人的产业,人到老时就会为自己考虑,苏预立已有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念头。

    邬得福和李国楼翻身大拜,邬得福压低声音道:“多谢苏先生,将來富贵不会相忘,您老的功劳当今皇上和恭亲王都会知道的。”

    苏预立含笑扶起邬得福和李国楼,微笑道:“以后路还长着,我有困难会來找你们,到时不要让我吃闭门羹就行。”

    邬得福正色道:“苏先生放心吧,只要你们沒有扯旗造反,我们天字号的兄弟,都会把你们民主复兴党人当做朋友,以后在京师有什么抹不开的事,尽管來找我们。”

    邬得福越想越得意,他的功劳越來越大,要拉在租界反清的一支人马回归朝廷,荣耀和权势一起得到,六品的官帽也将是囊中之物。

    李国楼想到了苏预立的用心是多么卑鄙,顺利船务公司在船务行业里事业停滞不前,想要再上一层楼,只有和大清帝国搞好关系,事业和理想发生冲突,苏预立最终为了事业发展,抛弃了几十多年的理想。也有可能苏预立原本就沒有理想,当初加入太平天国只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罢了。

    苏成功从苏预立手中接过一张大额银票,乐得他眉花眼笑,不停的感谢义父义母。

    苏预立叹道:“成功啊,这钱是让你找老婆过日子的,别在外面胡搞,我们是呆在租界搞革命,不需要你打光棍。别再糊弄人说革命不成功就不成家,你的家都给你花光了。”

    “哎!多谢义父教诲,我一定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等我回到英租界就去找老婆。” 苏成功拔腿走了,又去风流快活,有义父给他钱花,凭借一张嘴蛊惑人心,交到五湖四海的朋友,他哪里需要安家立业。

    鲁萨着恼恨,她沒有儿子,只能眼睁睁着老公把钱财送给外人“儿子”。娇媚尽显,说道:“亲爱的,我们还是上床休息吧,我这次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儿子,你要努力,加油哦。”

    “嗨!亲爱的鲁萨,我们一起洗澡。”苏预立力气一大把,抱起娇嫩的鲁萨走向浴室。

    李国楼和邬得福离开石库门,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这里的人穿着得体,模样千奇百怪白人黑人红种人都有,打扮也五花八门。

    李国楼不由感叹道:“租界也有好处,繁荣昌盛的花花世界,就在我们面前,人与人有再大的仇恨,在这里都可以用谈判解决,我喜欢呆在租界里。”

    “是啊,有多少人肯走呢,理想和现实摆在眼前,真的身临其境就会见人性丑陋的一面,那些侨民哪个不以租界公民的身份为荣。爱国爱国是要穷人爱国,富人只会躲在租界让穷人蘀他卖命,只要租界存在一天就会有民主义士出现,炸药会越來越多的出现在京师,浩浩荡荡的历史潮流不可逆转啊。”邬得福有刚才的兴奋,想到未來可怕的场景,种子已经播下,生根发芽就在眼前,未來就是收获的季节,果实就是一颗颗冒着火星的炸药。

    “哎,二哥管他呢,未來我们也老了,让后人骂我们是满清的走狗吧,后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革命先烈曾经和我们一起吃猪油菜饭。”李国楼油腔滑调的本性尽显无疑,不再去为那些民主复兴党人内耗烦恼。

    “嗯,猪油菜饭的味道好极了,大锅饭吃的就是香,那些民主复兴党人见我们吃第二碗,恨不得炸死我们啊。”

    邬得福说了一个笑话,自己也笑了起來,他和李国楼一样沒心沒肺,只想到自己的前程,要靠革命党人的鲜血染红顶戴花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