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婚未入洞房

沛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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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外河边的拥抱长篇小说

    作者;杨士昌

    扉页

    &和生命创造辉煌业绩的人们

    第一章

    &n天来得特别早。山东和华中野战军连续取得了宿北、鲁南战役和莱芜战役的胜利。莱芜战役歼敌7个整编旅,打得敌人狼狈逃窜,粉碎了国民党反动军队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

    <歌,今年18岁,个子稍高,浓眉大眼,长得很机灵。他入伍一年多就参加了十几次大小战斗。这次莱芜战役胜利后,部队撤到沂蒙山区进行休整,驻地的县城离他家只有30多里。因他在战场上一次活捉十多个敌人,营长万国忠为奖励他打仗勇敢,特批他回家探亲。<歌的父亲被国民党反动派还乡团杀害,为给父亲报仇,他瞒着娘参加了解放军,临走时才告诉娘的。离家这一年多,也不知道娘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过的。上午在训练场上,万营长让他回家探亲,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啦。吃过午饭,他和战友们告别后,跑到街上给娘买了两包点心弍斤糖,就急忙向家奔去。<歌出城八、九里路,就走上山区的土路。山路两边是一片葱绿的茅草,偶尔有几棵柿树立在岗峦上。晴朗的天空中,几只喜鹊在枝头上欢快地歌唱。看到远处山势回环,绵亘起伏。他走在山区的路上,感到特别的亲切。走着走着,忽然背后一辆马拉的胶轮车赶了上来。车上堆着一些麻袋,麻袋上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和一位五十多岁的车把式。<歌的前面:“同志,您到哪去?”“到八道沟的小王庄。”车把式向王歌边说谢谢边跳上了马车。车把式问道:“同志,到小王庄贵干?”“我家是小王庄的,回家探亲。”

    &歌。王chun歌腼腆地接过麻袋道声谢谢,望着前方坐下。马车在山间土路上颠簸着奔跑,车后扬起了尘土。车把式转过头问:“小同志,你参加莱芜战役了吧?”“是的,大爷”。年轻姑娘把辫子甩在脑后笑问:“那您抓了几个俘虏?”王chun歌对着姑娘的眼神答道:“十来个吧。”车把式接过话说:“好样的,我要不是打鬼子时两腿受伤,非参加打这仗不可,让狗ri的老蒋知道咱山里人的厉害。”说完,向天空猛甩了一个响鞭。

    &歌:“同志,饿了吧,给!”王c歌的怀里,把另一个白薯递给车把式。王歌一眼。<歌跳下车,向车上的人招手:“谢谢!大爷。”车上的姑娘留恋地望着王歌目送马车向前奔去。<歌才从山路上下来,走进村里。他在石块围成的小院门前停下,面对石砌的小屋喊道:“娘,我回来了!”

    屋里没有人答应,他推开用高粱秸夹成的小门,在院内又喊:“娘,我回来了。”这时,小屋里亮起了灯光,接着小屋的门开了。50多岁的王大娘站在屋门口,惊喜地:“铁柱,你怎么回来了?”王歌的脸:“快让娘看看,走了一年多,娘想死你了。”王chun歌饱含激情地说:“娘,儿也想您啊!”<歌把挎包和手提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时,他忽然发现床上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眨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打量着他。王chun歌一怔,问道:“娘,她是谁?”王大娘指着小女孩说:“她叫小莲,爹娘都叫反动派给打死了,认了我这个娘,跟我过了。”王chun歌高兴地:“好啊,我又有了个妹妹。”王大娘对小莲说:“小莲,快起来,叫哥。”小莲从床上爬起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王chun歌应道:“嗳!好妹子。”王大娘一边往面盆里舀面,一边叫小莲到屋外去抱柴。小莲清脆地答应了一声,向屋外走去。王chun歌也跟了出去。<歌随着小莲来到柴垛边抱柴。小莲望着一身军装的王歌接着说:“等你长大了,哥一定让你当解放军。”“那你要说话算数!”王chun歌笑道:“骗人就不是你哥。”兄妹俩说笑着抱柴进屋。

    一会儿功夫,王大娘就把饭做好了。床头木箱上的油灯闪烁着,小莲已盖着被子睡了。在一张小饭桌边,王大娘看着王歌答道;“部队在县城休整,营长让我在家呆上七、八天。”王大娘高兴地说:“那就好,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边说边收拾碗筷。王歌娶个媳妇的事。王chun歌一听说:“这,这事可不行,我还小呢!”王大娘一看儿子变卦,不高兴地说:“你也不小了,按常理也该成家了。你爹牺牲后,为了给你爹报仇,你就参了军。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王chun歌看着娘伤心的样子,劝道:“娘,您别说了,这我都知道。等打败了老蒋,我就回家陪您过一辈子,行不?”王大娘哽咽着说:“娘知道,你在队伍上身不由己,这一去三年五载也不一定回来。娘不拖你后腿,支持你打老蒋,只求你答应娘,娶个媳妇给娘作伴。娘和小莲也有个照应。”王chun歌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娘,娶完媳妇我走了,万一回不来,咱不亏了人家闺女。”王母停住了哭泣:“你不是说打败了老蒋就回家吗?娘都想好了,娶完媳妇你走你的,娘和你媳妇种地、纺线过好歌觉得一时也说服不了娘,就说:“娘,天不早了,这事我再想想,咱们睡吧。”边说边脱衣上床。王大娘接过衣裳,慈祥地笑了:“娘今儿不困,你回来甭说娘有多高兴了,就盼你早ri回来,娶个媳妇,让娘早点抱上孙子。”说完也脱衣上床,吹灭了油灯。<歌走亲戚不在家,王大娘找上chun歌的大伯把媒人请到家中。王大娘满脸笑容地对媒人说:“俺家铁柱,厚厚敦敦的,这次在队伍上立了功,谁家的闺女都能配得上。”媒人边吃小枣边说:“巧了,七里营有个姑娘小名叫凤云的,长得很俊,文文静静,十七、八岁了,好多家说亲她都不同意,非要嫁队伍上的。我今儿就去,要是成了,您可要好好地谢我哩!”王大娘问:“姑娘的人品怎么样?”媒人伸出拇指夸奖道:“哎呀,没说的!人长得像朵花,手巧又能吃苦,思想还很进步,说媒的人踏破了门槛。她爹娘的意思是找个老实的。”王大伯接着说:“他姨,这门亲事说成了,俺老王家不会亏待您的。”

    <歌的大伯,高兴地对他说:“媒人回话了,人家姑娘听说咱铁柱在队伍上立了功,满口答应了。她爹娘也很开通,说只要闺女愿意,就应下了这门亲事。”王大伯抽着旱烟说:“好啊,那叫谁去相亲?”“不用了,咱还能不相信他姨,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铁柱在家呆不了几天,我想趁早把婚事办了。”王大伯想了想说:“那也好,现在兵荒马乱的,也别找人看ri子了,赶明儿我就帮你cao办婚事。一切从简,能省的就省。”<歌从姥姥家回来,一进家门就愣住了。他看到院内一派喜洋洋的气氛。有人挤着看热闹,有人在帮忙从屋里往外抬东西,布置新房。他一下明白了,愣愣地站在院子里。小莲从屋内跑出来,看到他喊道:“哥,你回来了,快到屋里搬东西。”王chun歌没好气地说:“我不去!”说完坐在了窗下。小莲对着屋内喊:“娘,俺哥回来了,他不进屋。”王大娘围着围裙从屋内出来说:“铁柱,你回来得正好,坐在窗下愣着干啥?明儿就是你大喜的歌站起来,气得不知怎么发泄,他拿起地上的一个瓷缸子往墙根狠劲摔去。院里的人都吃惊地看着他。王chun歌气愤地说:“你们做的啥事,娶媳妇这么大的事,也没给部队打个招呼,就能办了吗?你们娶吧,我不管!”王大伯走过来说:“铁柱,你别吵,有话好好说嘛!”王chun歌大声地吼道:“我跟你们没话说!”说完向门外跑去。王大娘哭哭啼啼地在后面喊道:“铁柱,铁柱,你向哪里去?”王大伯对小莲说:“还不快去追你哥!”小莲立即向门外追去。王大娘抽抽答答哽咽出声:“呜呜……我的命好苦啊,早早守了寡……铁柱不回来,明儿我哪有脸见人呢?”王大伯劝慰道:“嫂子,大喜ri子,别这样,铁柱是个孝顺孩子,等心头火过去了,会好的。你们该咋准备咋准备,我找他好好谈谈。”说完,他一边招呼大家干活,一边向门外走去。<歌跑到山上的一棵树下,气得不停地摇晃着树身。小莲追上来,抱着他的腰说:“哥,你别这样好不?”王chun歌停了下来,拉着小莲坐在一块青石上。王大伯手里拿着旱烟袋,一步一步地从山下走到他俩面前。王大伯生气地说:“铁柱,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娘?你爹去世早,你娘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你不该惹你娘生气。再说,你娘张罗给你娶亲,还不是为了咱王家。”王chun歌憋屈地说不出话来。王大伯接着说:“铁柱,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咱打开窗户说亮话,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已经到这份上了,如果你抬腿走了,叫你娘这老脸往哪搁,在村里咋见人?”王chun歌抬头对王大伯说:“大爷,您不知道……我也不想气俺娘,这事真地叫我很为难。”王大伯缓和了一下口气,“大爷知道你在队伍上,结婚要和队伍上的领导打个响声。可眼下是啥年月,娶媳妇去当兵的,有的是,咱不犯什么王法。看在大爷的面上,我在这求你了。”小莲摇晃着王歌站起来为难地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歌娶亲的头两天夜里,小王庄附近的一条沙石路上,一支国民党的军队正在向孟良崮集结。队伍中一名军官笑着对另一名军官说:“蒋总统调集40万兵力对山东匪区发动重点进攻,这第一次进攻就让解放军打败了,现在又调我们向孟良崮进发。”另一军官说道:“你看,咱们现在不也学解放军了吗,搞他妈的什么夜行军,真丢我们**的脸。”他俩的身边,一辆辆载着士兵的卡车、装甲车开过去。

    天se微明,在孟良崮阵地的一个高地上,一群士兵护卫着几个国民党高级军官走来。某师师长用望远镜瞭望战场,旁边一军官傲慢地说:“这次我们抢在了解放军前头,战机就是胜利。趁解放军还没发现,先占领这块阵地。”师长兴奋地:“好,占领这块阵地之后,迅速向两翼扩展战果。向南京发报,给委座报喜!”众军官们一一应命跑开。<歌所在部队,接到了参战孟良崮战役的上级命令。个头不高,但身子很结实的营长万国忠正在召开全营干部会议。他面向大家,站在一张桌子前,传达上级命令:“同志们,原准备在县城休整半月,现接师团命令,我们有新的战斗任务,要打大仗,要和蒋总统的王牌军74师较量,粉碎国民党反动派对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明天就要离开县城,向孟良崮挺进。今天各连要做好明天行军的准备,把借用老乡的东西还清,出发前把老乡家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各连要作好战斗动员。”他的话音刚落,瘦长身材,瘦长脸的班长李道华,站起来说:“您批准王chun歌回家探亲,到现在还未归队怎么办?”万国忠对李道华说:“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呢,明天部队向西行军,正好路过他家所在的那个集镇。派人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到他家把他叫上,在镇上等着部队不就行了吗!”.

    &n歌班里的大个子战士熊正德两人骑马向小王庄奔去。

    .

    天高云淡,暖融融的阳光下,一队娶亲的人群行进在山路上。锣鼓喧天,喇叭声声,新娘子孙秀珍蒙着盖头,坐在四人抬的轿内,轿后是两人抬的盒酒、嫁妆及送亲、迎亲的山里人。

    小王庄王家小院里一片欢腾。在民乐、鞭炮声中,抬新人的轿子落在院前,司仪高喊:“迎轿!”两个扎着长辫子的年轻姑娘按照迎新娘的礼节,向轿子迎去。王chun歌穿着一身军衣表情严肃地站在院中。王大娘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招呼宾客。

    三匹快马奔驰到王家小院外停下,马背上跳下两位解放军战士和一位区里的干部。村长、王大伯及几个小孩急忙跑过去。区干部对村长说:“这两位部队上的同志来找王chun歌,让他立即归队。”村长恳求道:“能不能晚一天走?你看看,这热热闹闹地正给他办喜事哩,马上就要拜堂成亲啦!”“不行!我们奉命让他马上归队。”熊正德进一步说明情况:“部队有新的任务,已经从县城出发,个把小时后将经过山边公路。营长要求我们和王歌,马上和我们一起走。否则……”村长把王大伯拉到一边说:“他大伯,您看这事咋办?”王大伯紧皱眉头说:“有啥办法,抓紧时间拜堂,拜了堂让铁柱走就是了。”村长点头道:“那也就只好这样了。我去招呼两位解放军,你赶快到院里张罗去吧。”王大伯应声挤进院内。<歌和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在院内面对供桌,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新娘子被人连拉带抱拥进新房。拜完堂后,王chu歌看到熊正德一愣,然后跑上前去,热情地拉起他们的手说:“您们咋来了,快进家喝酒去!”熊正德亲切地打了王歌,你好福气,祝贺你。真想去看看新娘子。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俩奉营长的命令叫你立即归队。部队有新的战斗任务,今早已从县城出发了。”王chun歌听了一怔,片刻后,他对着村长和王大伯,跪下给他们磕了头,起来说:“村长,大伯,孩儿不孝,我对不起俺娘了,为了早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递给王大伯说:“大伯,您把这个给俺娘,让她给俺媳妇作个纪念吧!”说完他跳上马背,和通讯员、熊正德三人一起奔向村外。区干部、村长、王大伯等人招手送别。

    <歌已被队伍上的人叫走时,她悄然走出小院,拿着王chun歌留下的手绢包着的东西,两眼泪下,木讷的望着远山。

    一条通向县城的沙石公路上,尘土飞扬,载炮汽车和战马及长

    长的解放军队伍在疾步行军,队伍中间走着万国忠带领的全营战士。远处隐隐地听到炮声。<歌奔跑着追赶队伍。行军的战士有人惊奇地看着他们。熊正德对王chun歌道:“要不是你在家娶媳妇耽搁时间,我们准能赶在部队前面,现在追了半天才追上,还得挨营长的批评。”“我在家结婚的事,你们可要替我保密。”熊正德笑道:“咋啦,你小子还想再娶一个啊?”他们说笑着走到离万国忠不远处,跳下马来。通讯员喊道:“营长,我们回来了!”王歌向您报到!”万国忠看了他一眼,边走边说:“来了就好,赶快归队吧。”<歌没有和新娘子见上一面就走了。这天夜里在王家小院的新房内,新娘子孙秀珍和王大娘都满眼泪花地坐在床沿上。小莲端着一碗热汤面,站在孙秀珍面前说:“嫂子,别哭了,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咱娘专给你做的鸡蛋面,你就趁热吃了吧!”孙秀珍用手绢擦了下眼泪,哽咽着说:“我不哭了,你把饭放在桌上吧,我等会儿就吃。”王大娘面向孙秀珍难过地说:“闺女,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不好,没能把儿子看住。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在队伍上身不由已啊!娘对不住你……”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孙秀珍看到王大娘伤心的样子,强作欢笑,站起来走到王大娘面前说:“娘,今天是个大喜的ri子,咱都别哭了,今后的ri子还长着哩。我当娘的好闺女,和娘一块过ri子,等他回来就是了。”王大娘站起来,紧紧拉住孙秀珍的手说:“你说得对,ri子还长着哩,咱都得想开点,过个一年半载的,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他就会回来的。”王大娘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手绢包着的东西,递到孙秀珍手里说:“这是他走时留给你的信物,叫娘给你的,你好好保管吧。”小莲一把从王母手中抢过,打开手绢要看包着的东西,被王母训斥道:“小孩子不许看,快给您嫂子!”小莲不高兴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孙秀珍。王大娘深情地对孙秀珍说:“她嫂子,这儿就是你的家,今后你有什么事?尽管给娘说。”孙秀珍点了点头。<歌随部队晚上宿营在一个小山村里。草屋里,一盏马灯摇曳着,昏暗的灯光照着持枪坐着的一群解放军战士。王chun歌闭着两眼,背靠熊正德想着上午在家娶亲的情景……正在他想着心事的时候,班长李道华挤到他跟前,批评道:“王chun歌,不是我说你,你回家探亲,不能无组织无纪律地在家娶起媳妇来了,这是歌不语,以为是大个子熊正德说出去的,转身打了他一下。熊正德急道:“这事我可没向班长汇报,不信你问班长?”李道华解释说:“通讯员给营长说的时候,我听到的。”熊正德问:“营长怎么说?”“能说什么,生米做成熟饭了呗。”王chun歌气得一时无语。

    部队很快就投入了孟良崮战斗。巨大的爆炸声,烟火弥漫。山顶上的国民党旗帜先是被炸歪,接着被炸得飞出了山谷。山坡上到处是炸点。爆炸声连成一片。炮弹落在战壕之中,国民党的士兵们抱着脑袋,紧伏在土壕边。

    天上多架敌机正无目标地狂轰滥炸,子弹、炮弹纷纷落在战壕旁。一些正在she击的解放军战士被击中。万国忠的全营战士们在山坡构筑的掩体坑道里,有的用机枪,有的用步枪朝天上的敌机she击。战士们的脸上、身上全是尘土。敌机飞过后,战士们有的拍打身上的尘土,有的擦枪,有的用山石加固坑道阵地。王chun歌从坑道里持枪站起,向山顶敌人的阵地一边瞭望,一边对身旁坑里的熊正德说:“老蒋的飞机救不了山上的敌人,咱们冲上去吧!”熊正德摇了摇头说:“连里还没有下命令。”王歌趴在一块山石后,山上歌原来的位置,向王歌转身向山下看了看。

    &n歌冒着敌人的炮火冲在最前面。在炮火的掩护下,王chun歌冲到一座掩体旁,他看到十几名国民党官兵急得团团转,一名军官正在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筒叫喊:“我是5号阵地!我要增援部队,要增援部队!”<歌端着枪站在了洞口,大喊:“缴枪不杀!”洞里的十几名国民党官兵发现了王歌手疾眼快开枪将匪军官击毙,对一堆国民党官兵大喊:“枪放下,把手举起来!”十几个国民党官兵乖乖地举起双手,走出掩体。

    &歌笑道:“歌记功啦!”这时,李道华才慢慢地走上来。<歌走后,作为支前民工,新娘子孙秀珍也参加了孟良崮战斗。她身穿红上衣和几名抬着担架的民工冲进被敌机轰炸的一片火海中,抢救伤员。她们在弹雨中奔跑着、闪避着。在一排石垒后边,孙秀珍招呼众人将担架放在地上。众人坐在地上喘息着,孙秀珍蹲在担架边,急促地撕开纱布替伤员包扎伤口。

    王大娘和小莲挎着煮熟的鸡蛋和大饼,也参加了支前工作。她们朝山上跑来。王大娘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朝四下张望。前方的孙秀珍等担架队员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jing神一振,从石头上下来,拉着小莲朝孙秀珍所在的位置跑去。小莲大声地喊道:“嫂子——”正蹲在担架边照顾伤员的孙秀珍听到喊声,停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娘,您们怎么来了?”“支援前线能不来吗?咱村的人都上了前线,我特地煮了鸡蛋,烙了大饼,送到阵地上来。快,小莲,拿鸡蛋给您嫂子吃。”小莲从篮子里拿出鸡蛋送到孙秀珍手上。孙秀珍接过鸡蛋,转身送给伤员和其他担架队员。

    一架敌机飞过,俯冲扫she。孙秀珍跑过来,把小莲按倒地下,趴在小莲身上。王大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孙秀珍大喊:“娘,快趴下,快趴下!”敌机过后,孙秀珍看了看王大娘,有点不好意思地挺了下腰杆说:“娘,您不怕?”“怕啥,ri本鬼子的飞机娘都经历过了。娘问你,见到铁柱了吗?”孙秀珍羞怯地说:“娘,见到我们也不认识啊。”王大娘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笑道:“你看,娘老糊涂了,是啊,都是这该死的战争,让你们夫妻都没能见上一面。我和小莲帮你找去,让您夫妻见见面。”“娘,孟良崮战场这么大,千军万马的,您上哪儿找啊?”“闺女,你放心,区上县上的干部娘也认识几个,发动他们帮娘找嘛,还能找不上?”

    这时,担架队那边传来喊声:“孙秀珍,孙秀珍!”孙秀珍转过身答道:“哎!我就来!。”然后她依依不舍地对王大娘和小莲说:“娘,我得走了,你们多保重!”说完朝担架队方向跑去。王大娘朝着孙秀珍的背影喊道:“你放心,娘一定把铁柱找到!”

    <歌、熊正德、李道华他们班在召开战地总结会。熊正德边擦枪边发言:“我提议给王chun歌记功,这次战斗他第一个冲上敌人的阵地,抓了14个俘虏,缴获两梃机枪,击毙了一名蒋匪军官。”坐在地上的众解放军战士异口同声地说:“同意!”众人声音刚落,李道华站起来说:“我不同意,一是王chun歌违反军纪,营里没有下达冲锋任务,他就擅自行动;二是他违反优待俘虏的政策,为报私仇随意打死蒋匪军官。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又违反政策的行为,不要说记功,我认为应该给予处分。”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熊正德不服地站起来说:“王歌就会吃他的枪子。”说完气鼓鼓地坐下。李道华反驳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个军官是个顽固分子,也不该把他打死。还有,没吹冲锋号,他就向前冲,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吗?”熊正德又站起来气愤地说:“叫你说,打仗缩在最后,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表现了?”李道华脸歌憋不住,忽地站起来:“争个球,现在不是评功的时候,我也没要立功。我们要讨论的是怎么突破前面的防线,打胜这一仗!”

    此时的营部,也正在研究怎样打胜这一仗。壕沟里,十来名干部围在万国忠身边。万国忠道:“今天,我们要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必须守住自己的阵地,你们有问题吗?”众人答道:“没有!”一名干部道:“哎!营长,你同陈司令熟,请陈司令再调一、两个连队给我们怎么样?”“别想好事。我们进入阵地前,陈司令告诉我,自己的阵地自己守,不要指望援军,他手里也没有人。”另一名干部道:“营长,咱们能不能把被动防御变成主动进攻,夜里偷袭一下,占领对面敌人的阵地。”副营长孙方友说:“你就带我们干吧,我保证全力配合你。”众人神情兴奋:“营长,我们都知道你打仗有办法。”“我哪有什么办法?我也就是瞎胡闹。”万国忠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每连抽二十个人,编成一个特务连,由孙副营长带队,夜里像把尖刀插入敌人心脏。你们打响以后,我们这边就发起正面进攻。”

    炮火忽然猛烈起来,哨兵喊道:“敌人上来了!”万国忠对众人道:“你们马上回去,一边作战,一边作好夜间战斗准备。散会。”众人分头跑开了。

    <歌、熊正德等人问道:“都准备好了吗?”众人齐说准备好了。王chun歌等人在孙方友的带领下,向山坡上奔袭过去。

    夜se中,枪声激烈,弹迹密布,火光熊熊。碉堡内,几个国民党军官在大吃大喝,猜拳行令。一军官道:“团长,别喝了。咱要是丢了阵地,师座可要你的脑袋啊!”团长已醉不能语:“喝,喝……谁都不能当……孬种。老子是谁?黄埔毕业的……谁也没有权……要我的脑袋。”就在他们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王歌第一个冲进碉堡:“缴枪不杀!举起手来!”众军官惊惶失措,慢慢地把手举起。团长绝望地举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板机。熊正德等人冲进了碉堡,王歌对熊正德等人说:“是个团长,咱们打进了敌人的团部,赶快给营长发信号!”

    冲锋号响了起来,阵地上回荡起林涛般的呐喊:“冲啊!”解放军战士呐喊着跃出壕沟,朝山上冲去。冲锋的队伍中有万国忠,喊杀声在夜se中经久不绝。

    第二天黎明,在山顶国民党军队某师部作战室里。一名军官报告:“师座,昨夜9号阵地被解放军占领,团长阵亡。”另一名军官骂了起来:“真他妈的饭桶,平时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进入阵地还不到三天就叫解放军吃了。熊包!”师座擂着桌子,吼道:“传我的命令,调集飞机,集中炮火、兵力,把失去的阵地夺回来!”桌子上的东西受到震动,跳起老高。

    敌人开始反扑。炮弹在田野里、山坡上到处炸开,火光一团又一团,一片又一片。十几辆国民党部队的坦克从丘陵后边冒了出来。万国忠、孙方友和王chun歌等一队队战士穿行在炮火中。

    在孟良崮的山顶上,许多冲锋号交织在一起,解放军官兵在弹雨中奋勇向前,不少战士中弹倒地。解放军的大炮在she击中。国民党军队在作最后抵抗。一些解放军战士冲进壕沟,同敌人搏斗起来。

    冲锋号再度响起,解放军官兵扑向山头。炮火中无数解放军战士呐喊着冲上来,一批批国民党官兵纷纷丢下武器,举手投降。经过几天激烈地战斗,人民解放军取得了孟良崮战役的胜利。山上多处冒着浓烟,炮弹炸倒的小树在烟火中燃烧着,解放军战士在打扫战场。山坡上到处可见敌人的尸体和遍地的美式罐头、帽子等杂物。

    &nbs歌等人和冲上来的孙秀珍等人的担架队相遇。两人都惊奇地看了对方一眼,匆匆而过。

    山坡上,一队队敌军俘虏被解放军战士押着向山下走来。有的跛着腿,有的耷拉着脑袋,前后排列很不整齐。在一队俘虏的旁边,班长李道华在前,熊正德及另两名解放军战士居中,王chun歌在最后。他们都持枪押着俘虏走下山来。

    长长的抬着伤员的担架队行走在山道上。王大娘和小莲停站在路边,看着担架队从身边经过。小王庄的村长、王大伯等人抬着一名区干部从山道上走来。村长看到了王大娘和小莲,示意大家停下。村长吃惊地:“嫂子,您娘俩怎么到这儿来了?”王大娘说:“听说打胜仗了,俺找铁柱来了。”村长说:“消灭了国民党王牌军74师之后,大部队都转移走了,您上哪儿找啊?”王大娘一怔,然后问:“担架上抬的是谁啊?”村长悲痛地:“是区队长,仗打胜了,可他受了重伤。”王大伯抱着区队长大声哭喊:“区队长!区队长!”王大娘也立即跑了过去。她蹲下,急切地呼唤:“区队长,区队长!”区队长慢慢睁开了眼睛。王大娘扶住区队长的肩膀,大声道:“区队长,您见到俺铁柱了吗?”“在……在前线……见到了……他们都……西……西……”区队长艰难地回答道。他话未说完,脑袋一歪,再不动弹。村长、王大娘、王大伯等人大声呼唤。硝烟之中,众人围在区队长遗体边,垂首默哀。王大娘也在嘤嘤哭泣。

    大风卷起烟尘,从众人身边掠过。

    一队队解放军官兵从山路上下来,汇入到大路上的队伍中。路边的一棵柳树下,王大娘和小莲坐在一块大石上,王大娘眼含泪水。小莲注视着正浩浩荡荡开过的解放军部队。王大伯蹲在一旁抽着烟。他狠抽了两口烟,站起来说:“铁柱他娘,我看,你还是回家吧。你在这战场上已找了两天了,也没个结果。”

    山风将王大娘的发梢散乱地贴在脸上,烟气拂过她的面前,她的脸上刻写着顽强不屈的神情:“我不回家,我要在这战场上,找到铁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大伯继续劝说:“嫂子,你不能认死理,区队长牺牲时说见到了铁柱,说他们西……是牺牲的牺,还是西去的西,我们也无法弄清。你不能光往牺牲上想,要是随部队西去了呢?你不是自找苦吃吗?”王大娘执著地说:“他大伯,我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再有两三天整个战场就能跑遍,得不到铁柱的实信,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若是随部队西去了,那真是菩萨保佑俺儿子了。”王大伯顿了顿,问:“铁柱媳妇知道这事了吗?”王大娘摇了摇头。王大伯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在没有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先别告诉她吧,免得让她又哭哭啼啼的。”王大娘点点头。王大伯接着说:“既然你的主意已定,就抓紧时间去找吧,路上多保重!”王大娘和小莲站起来与王大伯告别,向山道走去。

    道路上,又一支部队汇入大路上的主力部队中。

    早晨。山岗上,王大娘和小莲穿行在一片坟地中间,仔细查看一个个坟墓上的木牌。

    山风一阵阵吹过。烈ri下,山坳里,王大娘和小莲在向几个村民打听情况,几个村民摇摇头从她们身边走过。暮se中,王大娘和小莲一前一后奔走在荒野中。王大娘拄着棍子,面带忧se,对着荒野喊:“铁柱,你在哪里!叫娘找得好苦啊!”

    深夜。山洞里,小莲依偎在王大娘身边,怯怯地说:“娘,我怕!”王大娘搂紧小莲:“孩子别怕,找到您哥,咱就回家。”说完,眼望洞顶,热泪滚滚。山洞外,雷声、雨声一阵阵滚过。<歌已随部队开往西北战场。火车呼啸,载着他们远远离开了山东老家,一群持枪的解放军战士坐在车厢里,营长万国忠手拿一张报纸。站在车厢中间讲话:“同志们,我们胜利地粉碎了蒋总统对山东的重点进攻,现在又调我们参加解放大西北的战役。在孟良崮战役中,咱们营荣立集体二等功。”车厢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万国忠接着说:“咱们营夜袭敌军阵地,王chun歌夜闯敌军团部的事迹已登上了军里的报纸啦!师长说了,这是革命英雄主义的表现,给他记一等功。”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众人争抢报纸看。有人喊道:“欢迎王歌那股子劲,我敢保证,这次在西北战场上,他会成为战斗英雄的。”他的话音一落,车厢里又响起了一片掌声。<歌一眼。万国忠看着李道华说:“有人不服气,不服气好嘛!那就在战场上去比一比,看一看嘛!”

    在沂蒙山区的山道上,孙秀珍和王大伯急步来到路边的高坎上。孙秀珍手搭凉棚向前方观察。她看到了艰难行走的王大娘和小莲。孙秀珍惊喜地对王大伯说:“前面好像是俺娘和小莲。”“不会看错吧?”“不会错,是俺娘和小莲她们。”孙秀珍跳下高坎,朝山道上边跑边喊:“小莲!娘!”

    小莲眼尖,看到了孙秀珍,摇着手向孙秀珍跑去:“嫂子!”幸福的笑容布满了孙秀珍的脸颊。她迎上去,抱住了小莲:“你和娘让我们好找啊!”王大娘和王大伯都赶了过来。亲热地相互打着招呼。王大娘道:“我说小莲跑得那个快,原来是看到你们了。”孙秀珍高兴地看着小莲:“简直像飞一样!”王大娘笑着:“你们怎么也来啦?”王大伯微笑着:“嫂子,让侄媳告诉你好消息吧!”孙秀珍兴奋地说:“娘,邻村担架队里,有人见到铁柱啦。说他随部队转移西去了。还捎信说让娘放心,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全国解放他就回家。”王大娘激动的满脸泪水:“真的?好!咱们回家去!”

    西北战场上,人民解放军连连告捷,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无数炮弹落在敌军逃跑的车队中,火光一闪,一座大桥坍塌在河流中。在冲锋号声中,解放军战士冲入县城,王歌已火线入党,并被提升为班长。

    &n歌带领全班抢占地形。战壕内,头上包扎着绷带的王歌指着他头上的伤说:“班长,你歇歇,该找卫生员换药啦,别感染了,将来脸上留下疤,嫂子不认你啦。”王chun歌笑道:“她不认我,我也不认识她啊,我们谁也没看到谁长得啥样。”熊正德接着说:“你这婚结得真窝囊,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有能摸一下。”“都是你小子搅和的,晚一天我不就圆房了。”熊正德伸下舌头,扮个鬼脸:“这能怪我吗,我可是奉命行事。”一战士道:“叫我说,要怪就怪蒋总统,他要不发动内战,进攻咱解放区,我们不都抱上老婆了吗?”“对,等打败了国民党反动派,咱再回家和老婆团圆。”熊正德笑着说:“别到时候,你老婆成了别人的。”众人哄笑起来。王chun歌止住大家:“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赶快加固工事,准备迎接敌人反扑。”

    &歌,你们打退敌人的第几次反扑啦?”“嘿嘿,第五次啦!”万国忠夸奖道:“好,一定要把工事修好,解放兰州你们是头一功。”

    &歌带领全班战士扑向敌人的阵地,杀声和冲锋号声震山荡谷。

    &nbs歌,躺在硝烟未尽的弹坑边上。他一动不动。天、地、云、山和周围的一切景物,对他来说都是虚幻的。耳边似乎还在响着杀声和爆炸声,但声音又显得是那么遥远,深邃。他好象是陷进了无底的深渊,拖带着一串串水泡在往下沉。口里十分干渴,但又喝不进那成串的水泡。<歌尽力睁开双眼,他的视点由虚幻变得清晰了,他看见了马车上的姑娘正跪卧在身旁和慈祥的王母正吃力地搬动着他。王chun歌无力地叫了一声:“娘!”就又晕了过去。一切又变成了虚幻,炮声、杀声变成了单调的脚步声。<歌在担架上轻轻地摇晃着,天和地都跟着晃动起来。

    沂蒙山区的一区公所大院外,孙秀珍和车把式老孙头从马车上抬下一筐筐布鞋,然后送进院里。王区长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秀珍,送军鞋哪?”孙秀珍放下筐,从口袋里掏出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王区长,俺村的军鞋交到哪屋?”王区长用手指了指东屋:“李秘书正登记哩!”说完向院外走去。孙秀珍喊道:“王区长,您等下,俺向您打听个事。”王区长转身停下,等孙秀珍走来:“啥事?”孙秀珍笑着,yu言又止不好意思地:“俺想问问铁柱他们部队现在打到哪儿啦?”王区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想铁柱啦?听说越打越远,去解放兰州城啦。”“兰州城离咱这儿有多远?”“我也说不准,大概好几千里吧。”孙秀珍一脸茫然,笑容顿收。

    黄昏,她回到家。吃过晚饭,王母在油灯下纺着棉线,小莲已在床上睡着了。孙秀珍在一旁做军鞋,她嘴里轻轻哼着山区小调,手指上带着一只黄铜顶针,熟练地纳着军鞋,纳着纳着她把眼光转向墙上的双喜字,做鞋的针把她的手扎了一下,她不由得叫了一声:“嗳哟!”王大娘听到叫声,停下手中的活,连忙奔过去;“我看看,扎的深不深?”“不要紧的,娘!您忙您的吧。”王大娘开玩笑地:“心不在鞋上,想铁柱了吧?”孙秀珍娇羞地扑到王大娘的怀里。

    第二天,吃过早饭,孙秀珍约小莲到山上去砍柴。姑嫂二人来到山峰下的泉水旁,空中传来几声鸟鸣。她俩抬头望去,在那棵高大的山楂树顶端,一只鸟儿在盘旋,它落在窝里,一会儿又飞走了。

    小莲叫道:“嫂子,你看,那是一窝小鸟,老鸟在叼食喂它们。”“是啊,等喂大了,能远走高飞了,它们就再不会回到这个老窝里来了。”“可是,燕子只要筑了窝,不管是飞出去多远,chun天总会回来的。”孙秀珍望着树上的鸟窝,鸟儿围着树冠盘旋,她深沉地说:“是的,燕子只要筑了窝,不管是飞出去千里,万里,到了chun天总还要回来的。”

    远山如黛,孙秀珍秀丽的身影一直伫立在那山峰的顶处。她望着山边的公路喊道:“王铁柱,你在哪里?”

    山谷回响:王铁柱——你在哪里——

    响午,姑嫂二人背柴刚回到家中,王大伯拿着烟袋急匆匆走进院来。王大伯问:“您娘在家吗?”“俺娘在堂屋纺线呢。”小莲道。

    王大伯走进堂屋随即把屋门关上。孙秀珍停下手里的活,蹑手蹑脚走到窗下向里屋窥视,只见王母满面流泪,抽搐着说:“我的命……咋这么苦啊……铁柱他……怎么就……”王大伯在一旁劝说:“嫂子,您要挺住,这只是传说,咱铁柱咋就能光荣了呢?”泪如雨下的王母轻轻摇着头。

    孙秀珍十分吃惊。她似乎听明白了什么,扭身跑向院外。山路上,孙秀珍流着泪,在前面哭泣着跑,小莲在后面拼命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