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莲拧眉看向殷九序:“父亲,您该吃药了。”
殷九序很不满地攥着殷莲的头使劲往岳弼川面前推。
“我没疯!”
“岳大哥,你说话啊——”
殷九序的眉毛一高一低,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了:“你想抵赖吗——”
殷九序逼近,岳弼川手中的佩剑刺入他的脖颈,划出一道猩红伤口。
“……那又怎么样呢……殷九序……一千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出去后要怎么杀了你。”
殷九序如瓷画般净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癫狂的笑意:“这样啊,岳大哥。”
“将剑刃插进去吧,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岳弼川闭上眼,殷九序笑意更大了,他死死盯着岳弼川,似乎笃定他绝不会对自己动手。
然而,下一瞬。
扑哧——
泛着蓝色光芒的电子剑身笔直地深深刺入殷九序咽喉。
岳弼川用了极大的力气,又准又快。
“大胆!”
一边的殷莲急忙捉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红色的鲜血从殷九序头下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高定礼服。
殷九序笑意凝在脸上,他用剩下的残臂捂住脖子不让脑袋掉下,殷九序死死盯着岳弼川,发出嗬嗬的大笑声。
红色光线乍起,刺耳的警戒声响彻顶楼室内。
百个装备精良的卫兵高举武器从角落冲出。
殷九序张开嘴,声带被捅穿了发不出声音,他勾勾手示意卫兵撤离。
殷莲不可置信地看着殷九序的举动:“父亲,这是弑君之罪!”
殷莲要崩溃了:“丞相神智不清,金吾卫听令,当堂处死此人!”
卫兵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动作。
殷莲微微拧头发现自己的脑门上顶着一柄泛着冷光的钢铁手枪,是殷九序的机械手臂。
殷九序冷冷一瞥,卫兵缓缓退去,顺带拢上了门。
殷莲咬牙切齿:“殷九序,你他妈又发什么疯,这个仿生人是我的母亲?!
你不如说我是你草猪生的。”
殷九序左右活动活动脖子,他的恢复能力强得吓人,连接处已经有如同植物根须一样的蓝色的经脉在修复。
“莲儿,快千岁的人修养怎能还这样差。”
殷莲后退一步,抽出电子剑,在他的手中,电子剑刃变得又长又薄:“你老糊涂了,我还清醒。”
岳弼川此时仍然被一堆黑色手枪包围着,困于房间中央动弹不得。
岳弼川手心缓缓攥起,他当然还记得殷莲,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最幸运的小孩……
殷莲愤怒的面庞像一根冰冷的钢针,刺穿了岳弼川尘封的记忆闸门。
他好像回到了千年前那个混杂着血腥、汗水和绝望的黑暗角落。
他满身汗水和血污,只能看到一双穿着锦缎靴子的脚停在眼前。
他跪倒在微不可察的希望前,哽咽中带着语无伦次:“九序……救救我吧,我错了——大哥错了!
……我受不了了,救救我,救救我!”
颀长的身影背着光,让人看不清面目,那个时候殷九序已经安装上了木制义肢,冰凉的木头搭在他肩头,竟然让岳弼川产生了温暖的错觉。
完事后,殷九序却带走了他刚生下的孩子,岳弼川嘶吼着扑上去想要夺回他的唯一的希望。
殷九序的侧脸隐没在光晕里,他冷酷无情地一脚将岳弼川踢回黑暗:“岳大哥,以前您让我拯救王朝,现在我也希望您能恪守本分,守护好静慈的百姓。”
殷九序掰开哇哇大哭的婴儿的嘴查看:“他是我的孩子,和那妖物没有关系,我要带他走。”
殷九序冷漠地俯视人不人鬼不鬼的昔日大将军:“岳弼川,我的体质很好吧,放心你未来还会生许多小妖怪,不要恐惧孤单,我会经常来看你。”
他轻抚怀中婴孩,孩子却如何安抚都啼哭不停:“这孩子他将会是太子。”
殷九序抱着脏兮兮的娃娃往外走,婴儿的眼泪流到嘴里,小手不断地向殷九序身后指,殷九序颠了颠孩子,把孩子的小手扒拉下去:“莲儿乖,跟爹爹回家去见你的娘亲。”
粗砺嘶哑得仿佛像是含了沙的声音在殷九序身后响起:“静慈……还好吗?”
“很好,我与公主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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